上一刻秦苍还吃得摇头晃脑,然而下一刻看着外面那一群放火烧了村头的海寇,秦苍顿时气的全身发抖,放下碗就要出去。
“干爹,别出去。”
这时,谢婉凝上前一把拉住秦苍。
她看着外面那一群气势凶狠、来者不善的海寇,眯起眼说道:
“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出现,爹,这群人很可能就是针对你我而来。”
“你是说,有人背后故意?”
秦苍顿时一惊,随后便也立刻转过弯儿来,一阵心惊。
除非是临振郡水军没了,否则不可能让他们杀进村里来。只能是有人利用关在临振郡的海寇。
表面看着是海寇作乱,乱中误杀了几个人,只要他死了,获益者又能掌控临振郡...
“那可是海寇啊,非我族类,林立真他怎么敢!”
秦苍咬着牙,看着外面的情形,恨得眼眶通红。
“啊啊啊,快跑啊,海寇来了!海寇来了!”
“呜呜呜呜呜,娘,娘我怕”
此时,整个村子都被这火光惊醒,睡梦中宁静而又安逸的村里人,全是紧闭家门,哭泣慌乱一团。
“不行,我是临振郡郡守,这时哪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我必须得赶回衙门!”
秦苍咬了咬牙要出去,谢婉凝一把拦在前面:
“干爹你先别着急,鬼子进村,那咱们就遇鬼打鬼呗。
何况啊,干爹,你信不信他们连放个火都不会放。”
“怎么可能?干女儿你——”
被自家干女儿这话惊了一惊,秦苍正着急摇头,突然就看着他女儿拿起了大喇叭。
顿时,那如同雷震一般的声音,一下子便震的他差点耳朵都要聋:
“喂!你们这海寇shā • rén放火都不会!还做什么海寇啊,辣鸡!有本事冲着我家来啊!冲我家shā • rén放火啊!
我就不信你们这群辣鸡能杀进来!
什么?我是谁?辣鸡们,记好了!我是你爷爷,我叫谢婉凝!”
咣当一声,听着大魔王一口一句垃圾的秦嘉志,手抖的锄头都掉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一群顿住片刻,然后全都冲着他们冲过来的海寇,陷入绝望。
他哆哆嗦嗦地指着拉仇恨能力一流的大魔王,气的一句说不出来。
这是嫌他们死的不够快是吗?
“谢婉凝?”
“就是她!什么玩意?嫌我们不会shā • rén放火?”
“格老子的!那就先从她家开刀!”
海寇中为首几人听得懂盛朝语,听到这里气的顿时一挥手,一众人拿着火把油桶上前。
而此时,对面那瘦瘦弱弱女子,居然还敢不停的挑衅:
“一群shā • rén放火都不会的白痴,垃圾站都不收的垃圾!”
“啊啊啊火把给我,火把给我!我来!”
这女人脑子有病啊,他们是海寇,海寇!她都不知道怕吗?
海寇首领用着蹩脚的大盛朝语骂骂咧咧了几句,亲自泼油点火,他站在外面,一边等着这家人被烧的痛哭求饶,一边放肆大笑:
“哈哈哈,待会你们三个女人我都要了,谢婉凝你就别——啊啊啊啊啊啊”
“哗啦哗啦哗啦——”
谢小小此时正紧紧抱着阿姐的手不敢睁眼,听着这一阵奇怪的响动,她睁开眼一看,顿时惊的嘴都能塞下鸡蛋了。
只见眼前那火不仅半点没有烧起来,反而还不知道从哪出来好几股看起来特别可怕的水柱,不对,水龙,直冲着那些人而去。
那些人不仅都成了落汤鸡,而且那水龙的冲劲很大,直接把人打的一阵惨叫。
原来这个防御罩相克的意思,是指的灭火的高压水枪啊。
谢婉凝站在房门后面,冷眼看着。
防御罩能自动判别敌意,敌意小的只会被轻轻弹出去,但敌意高的自然防御就更高,反弹力量越强。
啧啧啧,看来这个高压水枪压力不小,打在人身上那可是如同刀割。
果然,挨着最近的几个人惨叫着就被打飞了几百米,然后直接吐血倒地不起。
后面那一群海寇一个个提着刀,正对着那水柱吓得叽哇乱叫。
谢婉凝见此,立刻又微微一笑,干脆敞开门站在门口,她握起拳,竖起小拇指转了半圈朝下,目光鄙视:
“一群辣鸡!”
有些海寇听不懂,但是却被这动作神态挑衅地恼羞成怒,顿时一群人提刀来砍,还有不少人直接握紧拳头打上前。
云逸昭顿时向前几步要出剑,然而下一瞬,他却眼眸微睁,定在了原地。
而一旁吓得眼睛都闭上的秦嘉志,此时也诶了一声,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啊啊啊”
“嗷嗷嗷”
只见朝凝姐打来的拳头似乎是直接弹了回去,然后那些人手都被震断了,正在地上打滚乱叫。
而那些直接拿刀砍来的刀子直接反弹到了他们自己身上,一下子十几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而那些剩下的几十个海寇,似乎也是被这种神秘的力量镇住了,都不太敢动。
而有不信邪的上前想要推门而入,却在门口半天都进不来,他们运足了气力再推门,随后立马被一股力量直接弹飞了几百米。
这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秦嘉志顿时使劲拍了拍自己脑门,喃喃自语:
“不对不对,秦嘉志你快醒醒快醒醒!”
“行了,再拍你就更傻了。”
谢婉凝摇摇头,然后把刚刚拿到手的五十多个玻璃瓶拖到院子里,发给众人:
“干爹,你们待会就把这玻璃瓶砸出去,别看这东西不坚固,但是砸出去后玻璃渣子会碎一地,伤害也不小。
总之记住,你们就千万别出去,他们绝对进不来。”
“这东西好使啊!”
谢阳伯受到了启发,赶紧把家里的碗全都拿了出来,打算待会儿照着外面人的头来砸。
看自家爹抡起胳膊找准方位就往外空投玻璃瓶,简直如同投手、榴、弹一般稳准狠,谢婉凝便放下心来。
她在厨房里挑了一把趁手的菜刀掂了掂,便要直接推门而出。
“婉凝你要去哪?你别出去!”
谢母紧紧搂着小小,看到自家大女儿要出门,立马高声叫着着急阻止。
“没事,娘。”
看着那些海寇四散开冲撞着村里其他家,谢婉凝眼中带着冷意,然回过身来,却是冲娘笑笑:
“爹,你保护好娘和小小,我就出去看看,不会有事的。”
“女儿你别去,要去也是你爹我去!”
“凝姑娘,我跟你一起!”
此时,谢阳伯和云逸昭两人齐声出口。
谢婉凝转身,便看到了云逸昭眼中的坚定,和他唇角挂着淡然的笑意。
于是谢婉凝便也唇角轻勾,笑了笑:
“好,那便一起。”
谢婉凝出了门,却没有立马行动,她看着爹和云逸昭似乎武艺都不错,并没有吃亏,想了想后,她立马拿起了喇叭,将音调抬到最高:
顿时,那声音便如打雷一般,响彻整个村子上方:
“大家们不要怕!他们只有几十人,但我们有上百人!
一切fǎn • dòng派皆是纸老虎!(注)
汉子们站起来,保护公鸡小鸡大母鸡!
婶子们扎起来,眼睛喉咙下三路,让他们有来无回断子绝孙!”
因为声音调到了最高,最后那一句断子绝孙说完,就在整个村子上空一遍遍的还带着回响,反复播送响起。
“对对对!我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母猪啊!不能让他们抢了!”
“一窝母鸡那么贵,我养了三年了啊!全靠它们娶媳妇了!”
“对,我们人多不怕!让他们断子绝孙!”
有贪财怕死的听到母猪保不住,个个都握住了刀,而婶子们则是凶狠地盯住了那些外面人的下三路,打算他们一旦进来就手起刀落。
一时间,村民们备受鼓舞,虎视眈眈盯着对方下半身。
海寇顿时都凉飕飕的夹紧腿,还没开打就腿软了,都先一手护住了下三路。
宋寡妇把女儿紧紧关在房间里,看着那冲进来的海寇下意识软了腿。
她咬了咬牙,就要去扎人眼,然而事到临头,她却忽然又手一抖,刀便落在了地上。
“撕拉——”
“哈哈哈哈哈哈”
“小丫!你快跑!快从窗户跑!”
宋寡妇的外衣被身后那狰狞大笑着的人撕破,她却是不逃,手紧紧死撑在门上,呼喊声都是绝望。
然而下一瞬,后面那人却忽然没了声音。
宋寡妇顿时回身一看,这才又哭又笑软着腿滑到地上,又是惊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旁边那谢家娘子,一记狠狠的断子绝孙腿,直接把人踹得疼到滚在地上无力反抗。
连瘦瘦弱弱的谢家姑娘都能做到,见此,宋寡妇再不犹豫。
为了自家女儿,她翻身骑在那人身上,把杀猪刀架在了那人脖子上:
“告诉你,老娘没出嫁之前,村中外号送猪刀!”
...
“什么?这里也有人抢我们饭了?
兄弟们,干他!冲啊啊啊!”
“郡守大人,郡守大人,您没事吧?”
听到后面那嘈杂的声音,谢婉凝回头,便见着那一群衙役已经赶来,而他们身前那一群牢里的海匪,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出离愤怒。
好似被人抢了肉一般,此时已经和海寇杀的难解难分。
看样子,危机终于解除了。
顿时,谢婉凝松下一口气来。
“阿姐快跑!阿姐快跑啊!”
突然之间,隔壁自家的篱笆墙上传来了小小撕心裂肺的大喊。
谢婉凝猛然之间寒毛倒竖,回过头就看着那个被割断喉咙的海寇,朝她扔出一把锋利的剑,直接朝着她心口扎来!
这个距离,躲不开了!
“咻”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只箭打在了在她心口前一寸的剑身上。
那剑立马便就被打偏了,随后扎在了一旁的地上。
谢婉凝看着她脚边一寸的剑,松了口气,回身便见着远处那长生玉立的青年,放下手中的箭,朝她悠悠一笑。
此时远处,火光熊熊,照映在那俊朗青年的脸上,衬的他眉目光辉一片。
他的脸上和衣上沾了一片不知何人的血,却是依旧一派淡然从容,唯独望向她时,眼中似乎蕴着些关切。
谢婉凝心口忽然猛的一跳,不由晃了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