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宅里,夏日鸣蝉在枝头高歌,唱得人恹恹欲睡。
透风明堂边悬挂着遮阳竹帘,点着驱蚊香饼,薄荷的清幽冷气萦绕四周,带走盛夏暑气。
今天江景秋回傅家农庄了,听说是纱坊出事。
巩密新任县令六月上任,一来就将傅家纱坊查封。
说国库空虚,这种五轴纱机被朝廷征用,以后出纱交给织造局统一回收。
回收价格也出来了。
棉纱布跟江家老宅的价格一样,其他纱锭的也没有大的变化。
江团都怀疑是按照自己给梧君阁的价目单定制。
江景秋是又喜又恼。
她先是被家里剥夺了纱坊管理权,再一脚踢开。
可现在傅家大房二房也才掌握两三月,就被打落尘埃。
按照老宅的价格销售纱锭,不是没有利益,只是利润微薄,想要几家都吃得盆满钵满肯定不行了。
傅家再是会撒泼,许家再强势,也无法跟朝廷抗争。
槽中无食猪拱猪!现在傅家跟许家又在开始新一轮争夺。
江团前面才得通知梧君阁卖了技术,后面朝廷就征收定价。
巧合太多就是必然。
现在棉纱坊已经被征收管理,西陵府路家的白酒作坊可能也逃不掉。
江团没有丝毫同情。
祁夫人用一个庶女路兰君换来江家技术,虽然不能暴利独吞,但能谋到一个皇商名额,不亏。
事情虽然是在预料之中,可也太巧了些。
明堂外脚步声响,江团请因为被突然叫来,明显局促不安的周四平坐下喝茶。
看着江团盯着自己的清凌目光,周四平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
但是,郡王的身份还是不能说。
天家事喜怒无常,亲情也是可以掌握利用的。
现在郡王是一心想离开京都那个漩涡,想干净利落全身而退,不能留丝毫把柄在其他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