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何安念指着封瀚,眼底的愤怒有如实质。
昏暗的小房间里满是剑拔弩张的硝烟味。
“不然呢?”秦历历站在封瀚面前,冷笑了一声,“门还没来得及关上,那群怪物八成就能冲上来,我们所有人一起死?”
“要死你死,”她冷冷朝门的方向一指,“自己出去跟刘戎作伴吧,那群怪物八成还没走呢。”
“你!”何安念指着他俩,气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东辰慢慢缓过来气,颤巍巍地上来劝架,嘴唇还止不住地抖:“算、算了吧,咱确实拜人家所赐活下来了,咱别内讧,不能让刘戎白死啊……”
孟知客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的争执,一句话也不多说,像极了置身事外的看客。
杜欢皱皱眉,同他靠近些,贴在他耳边轻声问了句:“好看吗?”
孟知客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戏台子”上收回来,笑容明朗,嘴里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怎么会!”
他拉着杜欢走到房间一角:“咱们别管那些闲事,找找线索吧。”
杜欢抬头看他,用眼神发问:随便进一间房就有线索?
孟知客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信不信不管我劈开哪扇门,进的都是同一间屋子,不过是副本的小把戏罢了。”
杜欢点点头,他环着房间慢慢走了一圈,房间不大,布置得像个书房,书柜、书桌一应俱全,只是上面都落着层浮灰,应该是有段时间没什么人来过了。
旁边不起眼的角落有个简单的衣架,上面挂着件雪白的外套,杜欢拿起它抖了抖——普普通通,没什么稀奇,也没有夹层或者藏着什么纸片,他随手把外套挂了回去。
杜欢的余光突然留意到这件外套的衣摆,不算显眼的地方用金线绣着奢华的纹理,那纹饰实在漂亮,杜欢只是扫了一眼便微微愣住,他好像……在哪看到过?
杜欢脑海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匆匆走到孟知客身边,不由分说拉起他的袖子——扁起的袖口处绣着漂亮的纹饰。
和角落里衣架上那件一模一样。
杜欢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一个巨大的、不可说的可怕预感慢慢攀附上他的心脏。一瞬间,杜欢只感觉咽喉处一哽,几乎难以呼吸。
“怎么了?”孟知客温和地看着他。
秦历历和何安念的争执声早就停了,换成了无声的眼神对峙。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让杜欢罕见地生出一种焦躁。
他摇摇头,不留痕迹地帮孟知客把袖口扁好,松开了他的手臂。
孟知客并不多问,他笑意盈盈指着身边的书柜,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拂去几本书脊上的浮灰:“正巧,我有点算得上有意思的发现。”
杜欢借着墙壁上挂的白烛那点微弱的亮光看见书脊上的字样,几本书一模一样——或者说整面墙的书柜里摆满了同一本书:
《tessofthed’urbervilles》
《伯德家的苔丝》
巧合?随便选的?
杜欢慢慢皱起眉,不可能,遗梦乡里只有看似偶然的必然。
他心头那个可怕的预感越来越浓烈,他抬起头,却只看见孟知客一成不变的笑脸,像是什么都没意识到。
封瀚率先从那边无聊的对峙中抽身,饶有兴趣地走过来,一旁的东辰赶紧往远离他的方向退了两步。
封瀚却毫不介意,他走到杜欢和孟知客身边,在两人的注视下抽出了一本书架上的书。
“tessofthed’urbervilles,”他低声念了一遍,一丝不苟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我记得是女主人公苔丝被贵族少爷诱|奸,导致她一生的不幸,最终她杀死了元凶,自己也被处死在绞刑架上。”
封瀚抬起头,眼神停驻在孟知客身上:“很棒的悲剧。”
他随意把书放在满是灰尘的书桌上,往旁边走了两步,打量着一整书柜一模一样的的书,点点头。
所有人带着疑惑看着他。
“孟先生,”封瀚突然转向孟知客,“可能你没留意,你的领巾上绣着一串文字。”
杜欢的心越来越沉,他清晰地感觉到,似乎在什么东西的推动下,事态在不可控地朝某个方向发展。
他轻轻拉开孟知客的领子,精致的领巾角确实绣着一串算不上显眼的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