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单榕和楮子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御虚峰偏院只剩下了妖王和危鸣还在一个劲地唠嗑。
妖王看着眼时间,昨天这个时间他儿子已经在桌子上困得根本睁不开眼睛了,今天恐怕也是。
妖王主动提出去危鸣家里继续,担心在这里会吵到白溪休息。
危鸣自然是乐意的,和妖王一起去主屋跟沉尧说一声,一边走还一边告诉他家里有多少藏酒还没开封,今晚可以高高兴兴地喝个够。
两人都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
若不是担心自己动静太大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白溪,妖王早就冲进去和沉尧决一死战了,可现在他只能站在窗口,用眼神表示自己想要shā • rén的心。
危鸣站在外侧,感受到妖王的情绪波才从窗口往里看了眼。
只需要一眼,危鸣的脸色立马变了。
一张方脸上写着的震撼丝毫不比妖王少,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场面是真实发生的。
他不近人情的三师弟居然和另外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而且还是一种这么亲密的姿势?
危鸣看了眼头顶的天,甚至有种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升起的感觉。
他还在为突破困恼,他师弟直接把人都带上床了,而且还是妖族唯一的小太子。
不过现在他没办法继续感叹,眼看着妖王的大刀已经握在了手上,危鸣连忙控制住他的身体,飞快地给屋内的沉尧使了个眼色,让他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沉尧一招手把惊虹剑收回储物戒中,他揉了揉太阳穴,靠着墙壁坐直了身子。
事情的发生有些猝不及防,哪怕是沉尧也没有半点准备。
他朝着窗外的危鸣点点头,传音让他赶紧把妖王带走。白溪虽然睡得沉,但是对危险却很敏感,哪怕妖王只是用眼神宣泄不满,但也不是没有会把白溪吵醒的可能。
怀里的白溪察觉到沉尧的动作,以为他又要走,下意识地伸出手拦住了他,嘴里低声嘟囔道:“回来睡觉。”
沉尧没有再动,摸摸他的头,垂下头说道:“我不走。”
这句话让白溪放心下来,只不过他搭在沉尧身上的手没有挪开,保持着一种半抱着沉尧的动作重新坠入了梦境。
少年嘴唇微张,一张小脸透着健康的粉色,睡得不省人事。
妖王的眼睛都红了,握着刀的手开始不住地发抖,脚底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危鸣见状一只胳膊按着他握刀的手,另外一只胳膊揽在妖王的肩膀上:“先回去吧,你看看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就不怕把你儿子吵醒了?”
这句话正好踩中了妖王的痛点,他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怕弄醒了白溪。
他看了眼自己脚下裂开的地面,摸了摸鼻子,继续留下去除了让自己更生气之外似乎没什么意义,可若是把沉尧喊出来,白溪也会因此醒过来。
妖王真心觉得当爹这件事情真的很费头发,他才刚刚进入角色,就已经开始操心到掉头发了。
他刚刚放进地里的白菜,还没捂热乎就被拱了,能不气吗?
不过妖王还是没有继续拒绝危鸣,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御虚峰。
不过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白溪的事情,妖王看危鸣都没有刚才顺眼了,自顾自地抱着坛子大口大口喝酒,晕晕乎乎地跟危鸣吐槽,“你说我儿子怎么就这么惨呢,长这么大没回过家,小小年纪就被人惦记上了。”
危鸣拿走了妖王手上的酒坛子,不理会这个醉鬼前后矛盾的发言,让他自由自在地说着醉话,只坐在旁边看着他别撒酒疯冲回御虚峰了。
妖王骂了半天没得到回应,看了一圈又没找到沉尧的人影,把矛头指向了危鸣,“还有你也是,怎么就不把自己的弟弟看好?”
妖王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咄咄逼人道:“你怎么净教你师弟拱别人家的白菜。”
危鸣语塞,又不想和一个醉鬼吵架,最后干脆给妖王下了一个禁言术,再直接把人弄晕拖到床上。
只不过今晚这样糊弄过去了,可等到妖王明天醒来,他师弟都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与此同时,沉尧低头看着怀里白溪的睡颜,眼底是一片温柔。
把妖王带到御虚峰开始,沉尧就没有想过要瞒着他自己对白溪的感情,只是事实的进度比他想象得快了一点。
沉尧原本打算在和妖王关系缓和之后再让他知道的,却没想到意外发生得这么突然。
不过沉尧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他正愁没办法和白溪把话说清楚,有了妖王从中作梗,他的计划可以顺利很多。
很多话说得隐晦白溪听不懂,哪怕听懂了也像是个缩头乌龟似的把自己藏起来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就需要一个妖王这样的人来把话彻底挑明,让白溪无处可躲。
沉尧手指抚过白溪脸上的碎发,将它们捋到两侧,动作轻柔生怕弄醒了梦中之人,眼睛里只有一人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