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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篇 月亮里的人 (中篇)(2 / 3)

“我这就要回去救我的家人!你不要胡说八道!!”少年继续涨红了脸喊道。

“给我闭嘴!!!”

刚才岩洞里那好似巨兽嘶吼的声音再次入炮火般炸裂,整个山洞都安静了下来。少年一下子冷静下来,张着嘴穿着粗气。

怪人也随之叹了口气,说到:

“我理解你的感受,不,是非常理解。你现在看看自己能做些什么?这种天灾百年不遇,你回去无异于送死,你要明白:人在天地自然之中都很渺小。”他意味深长地说,随手在那个灰色桌子上点了几下,瞬间在洞室的半空中浮现出了一幅画,在少年眼里,这一切都是不可思议的,那幅画真实的可怕,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画,它在以山顶的视角呈现出村庄的俯视图,内容不断的变化,少年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那究竟是什么的。

在那张“画”上,从上往下看,自己熟悉的那个村庄早已被混满了泥沙的山洪所吞噬,那沙河像一条从山上猛冲下来的巨龙,一泻汪洋。所有的房屋都已经尽数摧毁,毫无人的踪影。山上落下的几块巨石砸在了那条沙河中,分流了那滔滔不尽的洪水。

少年愣了愣,那幅“画“上的一切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怪人顿了顿说:

“既然你来了,不如在我这呆几天,等山洪暴雨停了你再回去。”

少年咬了咬牙,最终答应了,很多年之后,他回想起来:这是他人生中做的第一个重要的抉择。

时间慢慢流逝,夜间他披着兽皮,缩在整个洞室的一个小角落里,浑身湿透,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瑟瑟发抖。他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这些都没有发生,或许自己现在正躺在家里温热的土炕上,旁边烧着火炉,妈妈在旁边织着毛衣,姐妹在旁边玩耍。爸爸跟哥哥刚从田地里采完红薯和豆子,张罗着烤了一起吃。这些带有温度的幻想就像一个温热的气泡,每当他抬起头看见冷冰冰的洞室的时候,那个气泡便被打破了,化成了凉水,浇在身上,冻彻心肺。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是梦......

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过了无数遍,从小生长在安逸的大山脚下的他,始终不敢面对这大起大落戏剧性的现实。家人的存活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过了几天,灾难依旧持续着,他的心随着他的幻想终于被敲碎了,好似玻璃插进血管,血液无法流过心脏。

一连半个月过去了,他已经习惯了这里潮湿阴暗的生活。时不时的他会用手摸着岩壁,看着这一幅幅诡异的壁画,仿佛有着魔力,一次一次的吸引了他。

终于,过了将近一个月,天空放晴,万物澄明。这些日子,他仿佛已经不再害怕那张曾经令他毛骨悚然的脸了,每天他都吃着怪人给他的干粮度日,他心怀感恩之心与怪人道了别。独自一人走下山去。

大山林间的空气仿佛像是清水般洗净了一切,将一切不好的杂质灰尘细菌疾病都从世界上抹去。少年身上这些日子沉积的心火而内毒全部在一呼一吸之间被净化的干干净净。

他还有一线希望,家人会不会在这场持续的大灾难中生存下来。他想了无数种逃难情况,没有一个是现实可行的。但人往往愿意沉在将虚假而暧昧的幻想里,也不愿意面对可能的现实。

整个山林变化巨大,山川河流,皆被自然改造,仿佛天地初始,一片自然景象蔚为壮观。少年一步一步试探着走下山去,终于到了山脚下,那场景他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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