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九岁的时候,完整健康的兄弟姐妹,已经只剩下九个。最小的那个,就是凯瑟琳。
那时,国王的身体依旧健康,却不知为何,再也无法造人成功。三位王妃用尽心思请来光明教廷的红衣主教,却也无法挽回。
很久以后,凯瑟琳才偶然得知,某次国王陛下在和某个交际花交欢之时,二王妃忽然闯进来,从此,国王就失去了某些方面的能力。
看完这个消息,彼时已经是女王的凯瑟琳无声地微笑,将这一页抽出来放到了火盆中。
母亲,感谢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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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的转机来自9岁生日。
三天前,她的母亲刚刚因为开罪了二王妃而被委派了危险性极大的工作,只是个三级的小法师的母亲,被证实死在了魔兽森林,连尸体都没能找回来。
国王听了这个消息,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个人是谁,漫不经心地吩咐给自己最小的女儿送上安慰的礼物,就将这件事丢在了脑后。
九岁的凯瑟琳从侍从手中接过礼物,淡然地道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走出来之后,从此脸上是永恒不变的微笑。
虚假的亲切。
给自己过生日的时候,精灵导师几乎是从天而降,招摇地带走了她。国王还得笑脸相送——尽管面前这个女人闯入了自己的王宫,带走了自己的女儿。因为,自从高等魔法王朝倾覆之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样的人类法师了。
只有传承悠久的精灵和龙族,依旧占据着魔法的制高点,骄傲地俯视众生。他惹不起这个面前这个精灵。
凯瑟琳有点紧张,但是,已经无所谓失去的她,不害怕。这让精灵导师欣慰之余,也有些黯然神伤。
“抱歉,我来迟了,所以,让你失去了母亲。”导师斟酌着,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凯瑟琳无所谓的点头,悄声地跟着导师进了法师塔。
从那天开始,直到国王派人说让她回去之前,她都没有再回去过那个国家。
而她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已经可以足够站在大陆的顶峰,那个时侯,她已经17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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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精灵导师的法师塔中,最令人怀恋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那个住在法师塔左近的剑圣的弟子。
那是一个一本正经的小孩,金发代表热情,在他身上却变成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威严,冰蓝色的双眼无疑让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但是,从本质上来说,那其实只是一个小孩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所实行的自我保护,其本人,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相当温柔可亲的孩子。
精灵导师这样说着,看着身边自家小孩万年不变的笑脸,无趣地揪了揪她的头发,检视了她的进度,满意却无奈地将她打发走了。
回过头就对着胡子拉碴的大叔剑圣抱怨自家小孩不可爱。剑圣哈哈大笑起来:“我家小子借你玩?”
于是,某个小孩的悲惨命运,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被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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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进驻法师塔时,凯瑟琳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所以,看到以一脸严肃的亚历山大出现在法师塔内,下意识地丢了个火球过去。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两个人乒乒乓乓地打起来。
一个是高端法师精心教出来的弟子,一个是从小就跟着剑圣学习的战士,两个人之间的打斗却说不上多么高深莫测。
没办法,两个人都还是小孩子,怎么都没法用出太大的招式。
法师塔里被精灵导师塞入了灵魂的构装生物兴致勃勃地在一旁看戏,不时有人尖叫:“凯瑟琳,烧他屁股,烧他头发……”
两个人到最后都筋疲力竭地倒下,精灵法师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忘记跟自己唯一的弟子说一说这件事了。赶到现场观看了两个人的惨状,无奈地□□一声,带着两人回去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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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从这时起,两人就建立起了多么深厚的友谊,是不可能的。
两个小孩只是从那时起,就牢牢地将对方视为了自己最大的敌人,暗自立誓要打倒对方。于是,原本就冷清的亚历山大更加冷清,原本就微笑着面瘫的凯瑟琳继续微笑,而且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更加刻苦修行起来。
一开始两个导师都很高兴,后来,却被自己弟子的修行弄得郁闷起来。那种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一心只扑在修行之上的样子,让两个导师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完全比不上虚无缥缈的力量。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发生,也许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个人偶尔比拼一番,凯瑟琳会在导师的照料下成为一个优秀的法师,亚历山大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然后一个自顾自地逍遥,一个会到家族继承爵位。
可是,当凯瑟琳凭空在法师塔失踪时,找她最疯狂的,依旧是亚历山大。
几年了,他已经习惯有她的存在,习惯她身上的香味,习惯她被那些构装生物惯出来的坏脾气,习惯她每次打斗都习惯性地把火球往自己屁股上招呼……
她却不见了。
精灵导师也很着急,毕竟是故人之后,而且,法师塔里有很多搜集回来的东西,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有什么作用,如果碰到了什么……
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凯瑟琳仿佛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连魔法印迹都消失不见了。
亚历山大几乎怔愣地流下泪来。
第一次,他觉得一个人有力量也没有用,如果这份力量不能用来守护人,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剑圣听完他的话,叹息着摸上他的头:“既然这样,那么做下决定吧。你想要守护的是谁?你想要怎样去守护那个人?你想过这些问题吗?如果你想清楚了,告诉我,我替你转职。”
亚历山大惊讶地抬起头来:“老师!”
剑圣只是微笑,目光悠远,在暗淡的天光中显出别样的严肃:“但是,这个世界总会有些东西是你无能为力的。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不要难过,也许就在下一次露娜升起的时候,你的世界,又会迎来曙光。”
亚历山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剑圣大叔忽然用力揉着他的头发,哈哈大笑起来:“小家伙没看出来,居然是个痴情种子哈……我该去跟那个女人打一架,她居然纵容她的弟子把我的弟子抢走了。”
亚历山大不满地扭头就走,继续投入到寻找凯瑟琳的工作当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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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亚历山大在精灵导师的一个很久不用的柜子里找到了她。
但是,那个时侯,他几乎认不出她来。
她身上的衣服沾满紫色的血迹,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整个人瘦了一圈,瘦骨嶙峋地一点点,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吹走。
亚历山大颤抖着向她伸出手去。眼睛还未睁开,她已经条件反射地丢了精神冲击出来,幸好精灵导师及时赶到,替亚历山大挡住了。否则,毫无防备地被打中,他绝对会抱着头哀嚎很久。
精灵导师心疼地缓缓靠近,凯瑟琳的眼睛迷茫地睁开,看到导师,感受到熟悉的波动,终于脸上的笑意变得真实而开心。
“导师。”她对着精灵导师一笑,整个人立刻倒了下来。
精灵导师抱着她冲了出去,留下亚历山大怔愣地留在原地,看着那些浓稠的,从她衣服上滴落的血迹。
紫色的,散发着邪恶的波动——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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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过去没多久,亚历山大就选择了自己的方向,被剑圣导师送走了。
临行前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凯瑟琳,最后却只是轻声叹息,头也不回地上了驼兽离开。
他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渐行渐远,渐渐地,看不到了。
剑圣大叔看着从那件事过后脸上的笑脸愈发万年不变的凯瑟琳,难得感伤地叹息一声,晃晃悠悠地走了。
凯瑟琳远远地看着那两人离开,垂下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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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亚历山大也有送信过来。
说他自己的事,说公国的事。他成了骑士,却还没有选定守护的人;他被绶了勋,父亲十分高兴……
公国愈发混乱了,剩下的八位兄弟姐妹相互争斗已经十分明显,国王虽然有心,却已经渐渐无力。
终于,在凯瑟琳十七岁的时候,接到了国王的来信,要求她回国,履行自己作为公主的责任。
精灵导师眼神不善地将信烧毁,蠢蠢欲动地想要冲出去让国王知道教训。凯瑟琳伸手制止了她。
她站起来,看着法师塔外明媚的眼光,眼神落寞:“导师,没有必要。既然他要我回去,我就回去吧。母亲的仇,总是要报的。”
精灵导师看着她的脸,还是少女,却已经永久地失去了少女的明媚。
“这是你的决定吗?”
“是,这是我的决定。我选择了这样的命运。”她一字一顿地回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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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相遇,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两个小孩。
他是公国有数的豪门继承人,而她是王宫中不受宠的公主,被排挤冷落,刚刚从外面回来。
但是,只要彼此远远看到对方,就知道,对方会是自己最坚实的同盟。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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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原本是为了一次联姻回来的。
公国已经乱了,相互的争夺,已经让她的兄姐失去了耐性,甚至要做出叛国的事情来,将国家的利益出卖,来换取自己的私利。
就算只做一半的公国国王,也总是比什么都没有要来得好。
凯瑟琳考虑了很久,顶着二王妃shā • rén的眼光,答应下来。
她想要的,不过是让那些伤害过母亲的人永远活在痛苦之中。夺去你所要的,毁灭你所爱的,求不得,爱别离,怨憎恨。
亚历山大无声地纵容了她的行为。
只是在某次骑士团选定守护对象的时候,沉默地站出来,在凯瑟琳面前单膝跪下,沉默地抬头看着她。
凯瑟琳和他对视,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无声叹息,伸出手去,拿过一旁的金剑,轻触他的肩头。
历山大低声称颂:“我将友好对待弱者,我将勇敢面对强者,我将和做错事的人战斗,我将为不能战斗者战斗,将帮助那些请我帮助的人,我将帮助骑士兄弟,我将忠诚对待朋友,我将真诚对待爱情。
我将守护你,直到我的灵魂之火消散”
从此以后,他将守护她,生生世世,永世不移。
——TheEnd——
这段骑士宣言来自百度
抚额,我觉得写得好混乱,写不出那种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