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骤然紧缩,酒意烟消云散,洛清然道:“你们……”
车夫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利索,道:“大、大少爷,不怪我,这二位爷突然上来,硬要我把车往这赶。”
左边的扈从拔出腰间佩刀,用刀柄重重一撞车夫的腰,车夫哎哟一声苦着脸闭上嘴。
刀身在月色下寒光凛凛,这人回过头:“洛大少不必惊慌,我等奉侯爷之命,接您前去一晤。”
扈从的脸上毫无表情,说话的口吻还算恭敬,可洛清然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胆敢拒绝或是反抗,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从前他只觉得沈辞的扈从忠心耿耿,现在却发现,他们只是不把主家以外的人当人看。
右边的扈从随和些,脸上带了些笑安抚洛清然:“是我们冒失吓着您了,侯爷说和您之间有些误会,您在生他的气,怕直接说明您不肯相见,这才出此下策,还请您不要见怪。”
这人笑归笑,手掌却始终不离佩刀左右,一有风吹草动,必定刀出如风。
时间若能回流,洛清然必不会再拒绝施兰惠送他,可现在说这些也迟了。
他飞快看看街道左右,两边是普通民居,夜已深了都是房门紧闭,灯火也不见,只有一片黑暗。
在扈从指引下马车熟练地穿过街巷,巡夜的护安军路过,洛清然眼睁睁看着扈从亮了腰牌,巡夜队问都不问一声就让马车过去了。
洛清然问:“沈辞不是在迎仙堂,他出来了,你们要带我去哪?”
右侧的扈从应道:“侯爷想您了,又知道最近您忙得很,新结识了一些人。人一多事就杂,侯爷放心不下,怕您被外人欺负,求了仙君的恩典特意来接您。”
“接我?”洛清然问,“不是说只是见一面?”
扈从笑道:“洛大少跟着侯爷也有一年,成亲那日虽没过门,也是早晚的事。仙君也说夫妻两个总是分开不像样,白天侯爷已经命人把侯府一个院落收拾出来,预备接您过去住,等过段时间再行婚礼,就从咱们府上直接接您到新居去。”
深深吸一口气,洛清然问:“……我爹娘同意了?”
扈从道:“时间不多就先接您过去,回头再跟二老说,这等好事,想来他们也不会不同意的。”
洛清然越听越齿冷,气愤得微微颤抖,双手掩在袖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刺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理智。
车夫无辜,更何况弟弟还在车厢里睡着,他不能冒险。
沈辞倒是打得好算盘,他今晚进了沈侯府,成婚之前怕是都出不来了。
好在他早就知道沈辞一直派人监视自己,提前做好了准备。
没有再多问什么,洛清然退回车厢,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一粒黄褐色的药丸,使力捏得微碎塞进洛静然口中,再严严实实捂上弟弟的嘴。
药丸外侧一层糖衣,里面极苦,入口之后药丸全碎,满口酸苦难言的味道直冲卤门,洛静然睡梦之中也吃不消,脸色铁青被迫苏醒,人还迷迷瞪瞪,就发现自己被捂住了嘴,本能地就要反抗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