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妹妹一直被皇后娇宠,又是宫里唯一的公主,他是不敢得罪的。
“容五,有本事,你今晚就住在懋勤殿别出去!”容祁俊放狠话道,他只能等到宗学结束,在路上给容珩一个教训。
元朗垂下眸子坐了回去。
秦正笏见此事罢休,也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想感激容妙嫣,最终磕磕巴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又对妙嫣深深鞠了一躬。
原本安静的大殿,重新恢复喧嚣。
“咔嚓——”
这时,桌椅摩擦着青玉地面,发出尖锐声响,让懋勤殿再次陷入死寂。
容珩,
自己挪开长椅,走了出来。
他走到懋勤殿门口,处在外面游廊的月季花影里,然后回过头,对着容祁俊笑了笑:
“出来啊,废物。”
平淡清越的声线里,辨不出喜怒,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
容妙嫣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仿佛第一天认识容珩。
容珩入宗学这段时间以来,每天都像灰败的影子一样坐在角落,完全没有传闻中,那幼年便惊艳天下的先帝五皇子的风采。
这个人在她心里,只是个掖庭长大,阴冷孤僻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五叔——
她从前觉得,景栖哥哥是这世上最俊逸的男子,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担得上大燕第一公子之名;
今天,又被顾小侯爷惊艳了一把。
现在妙嫣才发现,原来这个小五叔,也不差。
容珩抬着头,光影勾勒出一张锋利绝世的侧脸轮廓。
他的薄唇微抿,漆色的眸含着光华流彩,玉带勒着额角随风翩飞,姿容透着凌然傲骨,龙章凤姿。
正午的光,随着清风细柔拂面,勾起几缕鬓边的发。
容珩不到八岁的时候,先帝驾崩,外戚萧家满门抄斩,母妃箫凝自戕于潇湘宫。
九岁那年,阿姊容珞故去。
有人钳住他的喉,强迫他看着那些残忍不堪的画面,用最温柔的语气告诉他:
“容珩,这世上没有坚如磐石的感情,也没有任何人值得你亲近,你,不能在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