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小姐怎么了!”
耳畔传来惊呼声和啜泣之声,闹得她头疼脑涨。
一股力气用力地将她推拉托举,继而薛怀蕊便觉得重重一坠,掉在了松软的地方。
猛地睁开眼,阴冷幽深的眸子警觉的看着周围,竟没有觉得任何疼痛。
白桃被惊了一跳,松开了手,有些讪讪,“可是奴婢打扰了小姐睡觉?”
白桃?
薛怀蕊的眼眸倏地瞪圆了,眸底泛起了点点的泪光,“白桃?”
她喑哑了嗓子,有些怔楞。
白桃见薛怀蕊神色如此,更是惊慌,“小姐不要恼,是奴婢的错……”
她正与跪下谢罪,却陡然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拥住。
“白桃,我好生想你啊!”薛怀蕊闷声道,竟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紧紧地将白桃搂着,像是阔别已久的好友重逢。
若要说起来,再见白桃,竟也有数十年了。
那年,她被人冤枉,白桃替了她的罪,死在了御马场。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梦魇了?奴婢这就去叫嬷嬷来!”白桃不敢随意动弹,一席话将薛怀蕊的记忆拉回了如今。
她松开了手,白桃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她冷静了神色,环顾周围。
这闺房熟悉,床帘熟悉,拔步床熟悉,上头的嫩粉鹅黄海棠团花纹绣熟悉,就连那金色香炉镂雕的云海图腾,里头散发的淡淡沉香,也是如此熟悉。
这是还未出嫁时的闺房!
薛怀蕊如若一盆冰水打在心头,清醒过来,飞快掀开锦被疾步下床,冲到了桌案前,望着明亮铜镜之中倒影的自己。
眉目清晰,眼眸澄澈,白皙的面容上,不见伤痕。
桌案上,一枚玉簪摆放,点缀红色珠宝。
这是及笄礼上,娘亲手为自己带上的。
她才十五岁!
“嬷嬷,嬷嬷!您看看小姐,怎么回事啊!”白桃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仓促和着急,唯恐薛怀蕊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薛怀蕊冷静下来,猛地回过头去,一听是嬷嬷,心中揪紧。
回过头去,见佝偻着背的嬷嬷疾步而来,小脚走的飞快,严肃的面上,梳理得纹丝不动的头发斑斑驳驳。
“徐嬷嬷!”她失声惊叫,再忍不住内心的颤抖和张惶,顷刻间就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