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问静用力点头,谣传某导演选角色的时候让女主演怎么怎么怎么的跳舞呢,看几百个小鲜肉才艺表演又算什么,她大声的道:“人生得意须尽欢,来人拿牛奶来!”
一群贾南风的仆役尴尬的看着贾南风,府邸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牛奶。贾南风扫了一眼胡问静,道:“别理她,拿好茶来。”
一群门阀子弟欣慰的看着那王锐,这才对嘛,想要出人头地,在荆州刺史的手下混个油水职务当然要玩得高雅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才是应有之意。
众人微笑着看着那王锐,重重的点头:“好诗,好诗!”然后又是一个男子笑道:“真是巧了,在下也要偶得的诗句,尚请太后娘娘和胡刺史指点。”
贾南风笑着看胡问静,眼神之中的意思很是明显,你听得懂诗词的好坏吗?胡问静淡定看天,要是我告诉你我知道几十首震惊华夏千余年的绝世好诗,你会不会把这张案几吃下去?
小问竹从胡问静的怀里挣扎跳到了地上,撅嘴看胡问静,刚才玩的多开心,为什么忽然念诗了呢,念诗一点都不好玩。胡问静怒视小问竹:“几百个帅哥的才艺表演你见过吗?错过了今天足够让你后悔一辈子。”小问竹一点都不想看帅哥的才艺表演,更不在意后悔一辈子,就想愉快的玩耍。司马谟等人招呼着小问竹:“我们去玩吧。”小问竹立刻抛弃胡问静,欢笑着跑了过去。胡问静伸长了脖子盯着小问竹,不过是玩些蚂蚁蚱蜢而已,哪有看小鲜肉才艺表演来的爽,小问竹太不识货了。
一个男子跳了出来:“胡刺史,在下最擅长丹青,今日能够得见胡刺史,在下之幸也,愿为胡刺史画一小像纪念今日之宴。”招手叫过仆役抬了案几笔墨过来,左顾右盼,得意无比,你们都是找了枪手写了诗词歌赋,谁知道你们识不识字,只有我是当场作画,货真价实毫无虚假。
胡问静厉声道:“那个谁谁谁,把这个家伙的案几抬走。”
一群宾客惊愕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不喜欢看人画画?心中只觉走了大运了,他们也准备了画画呢。
那个画画男子惊愕的看着胡问静,打死想不出胡问静讨厌画画的理由,就算不会画,假装看得懂很难吗?
贾南风瞅瞅那画画男子有些面熟,属于紧密抱着贾家大腿的人家,不能扫了人家的面子,淡定的指挥仆役:“往西面挪三丈,好,就这里。”那画画的男子更惊讶了,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问静转头看贾南风,决定给贾南风面子,大声的道:“你挡住了胡某的视线!”
一群人转头估计胡问静的视线,立刻就发现那画画男子原本的位置挡住了小问竹的身影,心中对胡问静打仗都不放下妹妹的谣言又信了几分,急忙呼啦啦的散开,坚决不挡住胡问静盯着小问竹的视线。
更有人指挥仆役在小问竹的反放下安置了案几,提笔开始画画,唯一拿得出手的才艺就是画画,不能轻易的错过了机会。
一个华衣公子走出几步,拂袖呵斥一群写诗和画画的男子:“画画能画出锦绣江山,写诗能写出太平盛世吗?想要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唯有坐而论道!”傲然看胡问静,何为“道”,道就是指导百姓生活指导朝廷官员指导皇帝陛下的行动准则,天下万物皆可废弃,唯有论道绝不可废弃,不论道,谁知道怎么管理天下。可惜量胡问静这种草民压根不懂“论道”的重要性。
胡问静激动了,手都在颤抖:“胡某早就想看坐而论道了!”垃圾一般的大缙朝最出名的就是名士风流和玄谈啊,能够亲眼看到超越大学生辩论会一千多年的大缙朝版的辩论会,胡问静欣喜无比,很有终于参与了时代的感觉。
一群公子看着胡问静激动的神情,又是鄙夷又是安慰,胡问静胡刺史文化水平是差了些,家世也差了些,但是见识还算可以,至少知道“轮道”才是世界的核心。众人精神大振,能够在未来的金主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每天吃肉还是吃草就看这次的“论道”了。
一群门阀子弟立刻就在胡问静面前团团坐下,有人严肃又娴熟的寻了一个话题,众人就在胡问静面前开始了激烈的辩论。
胡问静认真的听着,不断地点头,果然都是废话空话套话啊。一群门阀子弟看胡问静认真的表情,更是卖力的辩论,金句迭出不穷。
唐薇竹震惊的看着一群门阀子弟们,还以为世上只有萧哥哥是绝世奇才,没想到绝世奇才竟然一抓一大把。她看了一眼贾南风,陡然悟了,能够被太子妃,不,太后娘娘邀请的都是当世最杰出的俊杰啊,萧哥哥可以与他们比肩实在是太厉害了。
贾南风微笑着扯着胡问静走开几步,胡问静很是高兴:“我都听得要打瞌睡了,有红烧肉没有,先来一碗。”
贾南风大笑,对胡问静道:“今日知道什么是当权的乐趣了吧?”随便喊几声就立刻有人认认真真的陪着她玩耍,随便赞叹几声就有无数的杰出俊才为她出谋划策,身为当权者完全不用动脑子费力气,所有的事情都有门客幕僚手下办得妥妥当当的。
胡问静惊讶的看着贾南风,贾南风微笑,等着土包子胡问静仰天长叹,“这就是权力的味道啊。”
土包子胡问静惊讶的道:“我知道啊。当官的当然不用自己动手,不然当官干什么?官老爷当中不识字的多了去了。”有事秘书干,没事咳咳咳秘书,十几亿人都知道。
贾南风微微一愣,胡问静知道?算了,这种小事不是她想要提的话题。她唯恐胡问静人生第一次品尝到权力的味道而迷失了,提醒道:“问静,这些投靠你的人其实都是门阀中的……”
“庶子。他们都是门阀中的庶子,或者无才无德的废物。”胡问静笑着道。贾南风这回真的惊讶了。
胡问静笑道:“胡某虽然是荆州刺史了,可是胡某在朝中的根基不太稳啊,靠着救驾之功成了荆州刺史,新帝会怎么看我?那些藩王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过几年我就被调到了朝廷做个闲职?与我有瓜葛的人会不会被一群藩王清算?把胡某调到荆州究竟是提拔、安慰、弥补、交易、陷害,还是阴谋?这么多疑点在这里,哪个门阀脑子有病将赌注尽数下在了胡某的身上,就不怕胡某倒台的时候连累他们吗?”
胡问静转头无所谓的看着一群宾客:“可是,那些门阀中的庶子和废物就无所谓了,若是胡某安安稳稳的做了几年荆州刺史,他们就能在荆州得到巨大的利益,什么打出能干的名声啊,什么成为荆州的官员啊,什么与荆州门阀建立交情啊,什么收刮荆州的钱财啊,什么通过胡某与朝廷大佬打交道啊,总而言之好处数之不尽,若是胡某被贬谪被清算了,他们被连累了,对门阀而言也不过是抛弃一些原本就没用的庶子或者废物而已,算不上很大的损失。”
贾南风微笑点头,胡问静比她想的机灵嘛。豪门大阀中的庶子几乎是毫无前途的,门阀的资源被嫡子瓜分光了,当官轮不到他们,财产也没他们的份,他们对门阀的利用价值只有两个,要么是当马前卒试探和牺牲,要么就是联姻。她慢慢的道:“其实,这些人是真心想要跟随你去荆州,只有去了荆州,他们才有可能跳出门阀的控制,拥有自己的私产。你只管放心的用他们,你做荆州刺史一日,他们就会对你忠心耿耿一日。”贾南风请的宾客都是细心地挑选过的,这些庶子她原本是想要留给自己用的,但是司马衷这倒霉蛋早早的挂了,当一个傀儡皇帝的“母后”也没什么权力,贾南风留着这些预备的棋子也没用,干脆的交给胡问静卖个人情。
胡问静真是不知道该对贾南风说什么,你每一步都按照宅斗的思路做事,你知道宅院之外的世界的规则是什么吗?
萧明涵看着一群门阀公子高谈阔论,他心中很是焦虑,玄谈很考验功力的,他没有把握一个单挑这里所有的人,可若是只能表现出自己的才干,不能力压众人,在胡问静的心中又有P个分量。萧明涵飞快的调整思路,与其在一开始就被胡问静看清自己的才华,不如藏拙,让胡问静以为自己毫无才华。以为某人只有三十分的水准,忽然发现其实对方有七十分的水准,这其中的惊喜以及给藏拙的某人带来的利益远远超过直接告诉对方我有七十分的水准。
萧明涵下定了决心,今日什么才能都不展示,彻底走裙(带)关系。他走到了唐薇竹身边,什么言语都不说,只是微笑着并肩而立。
唐薇竹看到了萧明涵英俊挺拔的身躯,心中温暖又甜蜜,想起来今日的目的是向太后娘娘推荐萧哥哥,急忙走了过去。
贾南风身边的宫女想要拦住唐薇竹,贾南风却摇头道:“让她过来。”这个女子似乎与胡问静有些瓜葛,究竟是谁?
唐薇竹恭恭敬敬的向贾南风行礼,道:“太后娘娘,民女唐薇竹有事相求。”贾南风心中飞快的想着“唐薇竹”三字,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女子是谁,她转头看了胡问静一眼,柔和的对唐薇竹道:“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