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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知道结局,你还会上告吗?(2 / 2)

董陈的脑袋被刽子手一刀砍下,鲜血狂涌,沉默的董陈看着儿子被杀,终于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而四周的百姓同样大声地惊呼,只觉虽然此刻阳光普照,万里无云,但是眼前却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有百姓痛哭失声:“这个世道啊!”竟然违背人伦纲常,杀了父慈子孝的父子二人。

有百姓惨然摇头:“我要搬家,我要去有光明的世界。”这豫州,不,这洛阳朝廷管理的地方实在是太黑暗了,留在这里迟早被黑暗吞没,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有百姓满脸通红,破口大骂:“董大妞不是人!要是老子看到了董大妞就打死了她!”为了一间破烂房子就害死了兄弟,流放了老子,这还是人吗?

一群百姓悲伤地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董陈,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凄惨无比了,更糟糕的是董陈肯定也活不久了。流放三千里啊,大冬天流放三千里这不是要人命吗?董陈肯定死在了半路上。

一个百姓抹着泪,低声道:“我听说,那些衙役对董陈恨之入骨,说好了要在路上结果了董陈。”一群百姓很是理解,他们若是衙役也绝不会让董陈活着的,想想过年前要顶着风雪押送董陈去三千里外的地方,哪怕这个“三千里”是个虚指,五六百里总是有的,大冬天来回千里,又要挨冻,又不能在家团聚过年,在半路上让董陈“病死”或者“逃跑而被杀”多好。

长长的嗟叹声中,许昌城中无数百姓散去。董陈被衙役押解着出城。

胡问静转身出了酒楼,四周好些看似普通人从各处汇聚在胡问静的身后,而后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酒楼上,等胡问静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谢州牧等官员这才直起了弯腰恭送的身体,好些人不停的捶腰,埋怨地看谢州牧,原本不需要这么拍马屁的,胡问静又看不见他们弯腰恭送了许久,这种低级马屁又不能拿出去邀功,何必做得这么夸张。

谢州牧惊讶地看着一群下属,道:“你们到现在都没有明白胡刺史为什么来许昌,为什么要在酒楼中见我们,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一群官员一怔。

谢州牧面色古怪,道:“也算是多年的同僚了,老夫不忍心看到你们死于非命,就救你们一次。”

一群官员怔怔地看着谢州牧,死于非命?为什么?胡问静要杀他们吗?

谢州牧冷冷地道:“你们以为今日胡刺史来这里,就为了看董陈被流放,董陈的儿子被砍头,一群百姓是不是老实?”

好些官员摇头,又不是菜鸟,当然不会认为事情这么简答,杀两个什么都不是的小百姓何必要胡刺史亲自赶来,但看胡问静的言语,难道不是她认为许昌百姓有劫法场的可能,特意带了人过来镇压不法之徒的吗?

谢州牧看着一群属下,笨一点的手下不会威胁自己的位置,但是太笨了就会影响自己的仕途。他无奈地道:“胡刺史真的以为百姓会为了不认识的人劫法场?你等可见过百姓为了不认识的被冤枉的普通人劫法场?纵然有百姓劫法场,能有多少人?这种小事情也需要胡刺史大驾光临亲手处理,要州牧干什么?要太守干什么?要将军干什么?要军队干什么?”

一群官员额头见汗,越想越是有理,事必躬亲的诸葛亮都做不到为了一个小小的可能劫法场的案子大冬天跑几百里路,然后饭菜都不吃一口立刻再赶几百里路回去。

一个官员小心地问道:“难道是为了清洗豫州官场?”就因为胡问静怀着这个主意,所以谢州牧才会说众人要死于非命了?

谢州牧气乐了,指着脸色惨白的众人道:“你们就不能动动脑子吗?”一群官员脸上微笑着,当官最重要的就算心理恨极了上级的羞辱,脸上也要保持着最温和的微笑,以后有机会自然会踩死了今日羞辱自己的谢州牧。

谢州牧质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廷严刑峻法太甚,官逼民反?”一群官员听着刚听过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心中一寒,陡然明白了。

谢州牧接着质问:“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爱民如子,明镜高悬,有百姓支持就能稳如泰山?”

“你们是不是觉得动辄得咎,官员难做,不如辞官回家?”

“你们是不是觉得政务繁忙,若你们走了,权柄空悬,政令不通,朝廷惊恐?”

“你们是不是朝廷苛政,百姓恶之,若是稍稍引导,可以聚众谋反?”

一群官员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一个官员颤抖着道:“其实……我真的想过辞官的……”

一群官员一齐点头,“聚众谋反”之类肯定是不敢做的,有这胆子早就起兵勤王了,但是辞官归隐之类是真的想过,农庄制已经让无数官员对是否辞官犹豫不决了,这敷衍了事的衙役也要流放三千里几乎摧毁了他们当官的愿望,今日许昌县县令运气好躲过了一劫,来日他们有这么好的运气吗?谁知道哪个小案子会牵连了自己而被胡问静流放三千里呢,与流放三千里相比,不当官后家族衰弱甚至被其余官吏欺压的结果好像就不算什么了。

谢州牧冷冷地看着一群官员,仿佛看着一群死人:“你们与今日的董家父子相比,有何区别?你们与今日那些围观叫嚣怒骂的百姓有何区别?”

一群官员浑身发抖,胡问静今日来许昌不是为了看董陈父子的下场,也不是为了镇压百姓,而是为了当面警告他们,放弃幻想,老实留在豫州迎接农庄制,可胡问静明明说得明明白白,他们偏偏没有听懂,差点楞要作死。该死的,今日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只能当小官,而谢州牧可以当大官了,因为他们这些小官听不懂大佬的言语!

一个官员浑身发抖,用人话解释胡问静的玄奥语言,道:“人类真有趣啊……官员真有趣啊,不牵涉到自己的头上,竟然看不懂大佬的意思。”

又是一个官员手脚冰凉,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杀的都是豫州的百姓,都是对胡刺史不满的人,所以官员若是悲哀了,就是对胡刺史……”

一个官员脸色发紫,道:“可是胡某不在乎百姓的想法……不在乎官员的想法……”

一个官员咬着手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官能够发达,当官也能丢了性命;选对了能够发达,选错了也能丢了性命。”

一个官员再也站立不住,软倒在地:“你们准备好了吗?”这句话此刻说出来,真是意味深长的令人发抖啊。

一个官员喃喃地道:“可惜,可惜,门阀世家都跑了,若是有人劫法场多好……若是官员跑了,若是有官员与洛阳作对多好……”胡问静可以准备下屠杀闹事的百姓的官兵,是不是准备好了杀戮弃官而走的官员的官兵?

一群官员越想越是面无人色,这胡问静的言语真是句句珠玑,字字shā • rén啊。

谢州牧冷冷地道:“现在知道老夫为什么恭送胡刺史许久也不敢站直了身体了吧?”

一群官员用力点头,感谢对方不杀之恩,再多的礼貌多不嫌多。好些官员愤怒地指责谢州牧:“州牧何以只是鞠躬行礼?”跪下啊!不杀之恩至少也要跪下啊!你若是自己已经保住了性命,没有必要跪下,好歹给我们一个暗示啊,我们为了小命很愿意跪下的。

谢州牧鄙夷地笑了:“胡刺史缺乏人手,你们又良莠不齐……”一群官员完全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他们之中有的学富五车,有的寒窗苦读,有的就是家族派到基层混经验镀金,以后准备进入六部当官的豪门大阀子弟,有的更是完全靠师爷写字,自己也就勉强认字。

谢州牧继续道:“……若是能够参悟透胡刺史的言语,还算是个人才,胡刺史缺乏人手,汝等又久在豫州,怎么都能派上用场,若是参悟不透……这就不用本官多说了吧?”

一群官员重重地点头,不论胡问静是要做权臣还是要篡位,对豫州官场都会进行一次最深刻的清洗。

谢州牧盯着众人,一字一句地道:“老夫再一次提醒你们,千万不要想着跑路,迟了。”

一群官员责怪地看着谢州牧,何以如此看不起我们?谁不知道若是有人前脚敢逃,后脚就会人头落地。

众人微笑着对身边的同僚们拱手:“大家一定要为胡刺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官员神情激荡:“下官全家的性命都是胡刺史的,早就打算献给了胡刺史。”

有官员涕泪纵横,跪在地上嚎哭:“一个公平的世界啊!我早就想看看公平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了!”

一群官员捶胸顿足,对胡问静忠心耿耿,对建立一个公平的世界充满了信心和向往。

一群官员怀着对胡问静的崇敬,对未来的憧憬和兴奋,像小鹿一样轻快地跳着脚回到了家,立马关紧了门窗,叮嘱家人:“记住,以后在任何地方都要坚决拥护胡刺史,坚决盯着其余官员的举动,若有谁对胡刺史不敬或者想要逃跑,立刻就飞鸽传书给胡刺史!”用什么面对未来肯定会有的清洗?当然是用其他官员的脑袋啊。

有官员家人深深地质疑:“胡刺史好像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你们会不会想多了?”

那官员笑了:“胡刺史若是直来直去的人,会从一个小百姓成为一个官员,会从九品官成为朝廷大佬?若是我想多了,我不过是吃点苦,大不了在农庄干活,若是我想少了,就是我全家人头落地。你说,我是该想多了,还是该想少了?”他没有说他其实对谢州牧的言语本身就抱有怀疑,若是胡问静考验豫州官员,谢州牧揭穿胡问静的考验就是与胡问静为敌,谢州牧何以如此不智?一群豫州官员又不是谢州牧的铁杆,谢州牧为什么要承担如此巨大的风险?那官员很是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谢州牧故意骇人听闻,对豫州官员示之以恩,将豫州官员拢为羽翼,壮其声势呢?但怀疑这东西一旦发芽,只会越想越多,会不会这个破绽才是胡问静的考验呢?

那官员打定了主意,就是那句话,想多了绝对不吃亏。

……

董大妞拿回了自己的房产,却浑身发抖,就因为她告到了衙门,结果父亲流放三千里,兄弟斩首,值得吗?老实说,要是她知道这个结局,她一定不会告的。

她爹将她赶出家,她恨吗?恨!这是当爹的能做的事情吗?这是人吗?

她兄弟把铺子卖了另买房子,她爹把自己住的房子出租补贴儿子,她恨兄弟吗?恨!真的以为是个男人就金贵了,全家都要围着他转了?

可是,董大妞从来没有想过杀了她兄弟,流放她爹。

董大妞只想衙门里的官老爷能够明镜高悬,让她拿回自己的房子,有地方住,若是还有那么一点点愿望,她希望官老爷能够狠狠地打她爹和兄弟,最好打得半年下不了地。

但是,也就如此了。

她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了兄弟的性命,害了爹流放三千里。

董大妞后悔极了,若是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告到衙门,宁可被赶出自己的房子,宁可冻死街头,宁可……董大妞惶恐了,为什么她就必须冻死街头?她爹她兄弟罪不至死,死得冤枉,那么她呢?她就死得活该了,罪不容诛了?

董大妞迷惘极了,不由自主的继续想下去,若是她没有报官,她会怎么样?没有报官,衙门肯定不会给她安排住宿了,她只存了几十文钱,凭借几十文钱她今晚或许还能在客栈凑合一晚上,明天就只能在破庙或者树林中蜷缩着身体熬一晚上,她能熬过这寒冷的夜晚吗?绣坊会帮助她吗?她没什么信心,她只是一个粗使丫头,比不得那些金贵的绣女,绣坊未必肯帮她的,而且,怎么帮?给她找个新房子,替她付租金?想想就不可能。找她兄弟?她兄弟从小就不待见她,拿她当猪狗看,怎么会帮她?所以,她就只能冻死在街头吗?

董大妞打了个寒颤,她被赶出了家门,她只有一百八十文的工钱,这就是她的命吗?

屋外,有邻居大声地叫着:“哎呀,那个没良心的贱人去哪里了?”又是一个邻居大喊:“贱人,死贱人!”有人喊着:“乌鸦尚且知道反哺,这个畜生竟然不知道养育之恩重于泰山吗?”有人大骂:“死贱人,害死了全家,这回开心了?”

董大妞知道那些邻居在骂她,再戳她的脊梁骨,她缩到了房间的一角,捂住了耳朵,可是门外的人依然不断地骂着,有人在用力地砸她的门。

董大妞浑身发抖,这辈子除了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天,就是今天最恐惧和无助了。外面骂她,砸她家的门,恨不得她死的邻居们就是前些时日帮着她骂她爹的同一批人,为什么这些人几日工夫就调换了立场?是她做得天怒人怨吗?她不知道,但是她很后悔。

忽然,砸门的声音没了,然后是哭声和噼里啪啦的声音。

董大妞心中惊慌,慢慢地走近门口,缓缓地打开一条缝,从细小的门缝中张望外头。

外头一群邻居都跪在地上,一群兵老爷冷冷地在抽打他们的脸,好几个邻居已经满脸鲜血,却一动不敢动。

一个穿着官袍、吊着一只手臂的女子转过身来,仿佛透过门缝看到了董大妞,淡淡地一笑。

董大妞一惊,急忙关上了门,惊慌的背对着。

门外,苏雯雯不屑地看着了跪在地上的邻居们,招呼当地的衙役:“都记下了名字,再有下次,就按照抢劫罪杀了。”

衙役用力点头:“是,小人知道。”

苏雯雯看着紧闭的房门,一个女孩子短短几天之内经历了父亲撬锁夺房子、将要流落街头、报官打官司、兄弟斩立决、父亲流放三千里、邻居谩骂等等事情,这打击也太沉重了些。这个叫董大妞的女孩子肯定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的,也不具备为了所有人类作为范例的勇气和献身精神,只怕此刻后悔的要死,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死了爹死了兄弟。

苏雯雯有些怒其不争,但又理解董大妞的后悔。在董大妞自己冻死饿死之前,一定会幻想着不会这么糟糕,一定会有更符合心意的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够夺回了财产,又能够让父亲和兄弟不受伤害,最好能够三人抱头痛哭,父亲兄弟幡然悔悟,带她回到了温暖的家,在她兄弟家的厕所搭了张床,然后,董大妞就拥有了父爱,拥有了兄弟之情,拥有了完整的家庭,拥有了所有邻居的夸奖,成为了小仙女,走上了幸福的人生。

可惜既想保护自己的利益,又想要做小仙女的事情是不存在的。利益的争夺从来只会丑陋无比,而牵涉到家人的利益争夺更是一场泥潭。

苏雯雯叹了口气,其实按照原计划,她不该这么快现身的,只钓了几个邻居而已,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应该等着其余县城的人跑过来砸破了董大妞家的房门,打了董大妞,要杀了董大妞,这才将周围几个县城的刺头尽数收拾了。但苏雯雯看着董大妞躲在房间之中不敢吭声,心就软了,这次利用董大妞的案子昭告天下洛阳的野心,终究是利用了董大妞,给了她不该有的重担。

苏雯雯叹气:“唉,以后肯定被荆州的兄弟姐妹们骂死。”她只是距离许昌最近,临时过来处理许昌的事情,她还要回中牟的,中牟是司州的最东面,她要守住了司州的东面。这豫州的各个农庄肯定是要从荆州继续抽人处理的,只是荆州人手也紧缺,她不知道会派谁过来。这次没有彻底的把附近州县的刺头清理干净,派来的人肯定要多费手脚。

苏雯雯转头看了一眼远处惊慌地盯着这里的围观百姓,抬头看天,真是奇怪,好像以德服人远远没有活剐几个人来得有效果。

“应该剐一个的。”她喃喃地道,有些手痒。

然后,苏雯雯转头对董大妞的房子大声地叫着:“喂,里面的人听着,若是觉得官府杀了你兄弟,把你爹流放三千里,想要找官府报仇,只管来中牟找我,我就是中牟苏剥皮!我可以将人皮完整的剥下来,那简直是艺术!”小小的吹个牛,心身更加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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