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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胡人也需要时间 冀州的故事(2 / 2)

羯人怒目匈奴人,有人卷袖子,有人操板凳,两群人很快打成了一团。

不远处,一群羯人低声讨论着:“这中丘只怕是留不得。”中丘距离司州近了一些,能够以最快地速度得知石勒和刘曜大败,能够亲眼看到从邯郸退回来的匈奴人大军,但是也能够第一时间被汉人进攻。

一个羯人脸色惨白:“五万人都死了,我们羯人只怕……”五万丁壮啊,想想就知道损失惨重无比。

另一个羯人道:“五万人啊,这中丘有五万人吗?”其余羯人摇头,若是不算中丘的胡人,这中丘的汉人撑死只有七八千。

一个羯人呵斥着:“算上中丘的胡人也没有五万!”聚集在中丘的羯人匈奴人都是听说刘曜和石勒大败汉人,夺取了无数财帛女子吃食,心中热火着,想要在大胜之下分一杯羹的,偏偏手脚慢了,别说赶上石勒的大部队,就是刘曜的败军都已经撤离了中丘。这些人野心巨大动作却比乌龟还要慢的羯人加起来不过几千人而已,连五万人的零头都没有。

其余羯人默然,想要分好处却遇到了大败,真是忒么的太倒霉了。有羯人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去真定。”其余人点头,听说刘曜去了真定。

不远处,一个素不相识的羯人忽然插嘴道:“为什么不去扶柳城?听说羯人石虎就在扶柳城。与其投奔匈奴人刘曜不如投奔羯人石虎,大家都是羯人。”

几个羯人看着那素不相识,脸色惨白,衣衫上沾染着鲜血的羯人,忍不住哈哈大笑:“石虎?别逗了,石虎只有三千余人而已,就这点人手能够干什么?五万羯人都被汉人杀了!”

几个羯人都笑着,三千余人的军队其实是个大数字,但是这个大数字在更大的数字五万面前不值一提,汉人一口气杀了五万羯人,还在乎杀三千羯人吗?

有羯人直接道:“石勒是个不懂兵法的垃圾菜鸟,石勒的侄子石虎还能高明到哪里?投奔谁都不能投奔石虎!”一群羯人点头,投奔菜鸟有什么意思,当然要投奔更强大的胡人了。

那素不相识的羯人惨白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了,他身边的人就要拔刀,却被他制止住,道:“他们说了真话而已。”

这个素不相识的脸色惨白的羯人正是石勒。他看着四周鄙夷地谈论着石勒的羯人们,眼角泪水慢慢地流了下来:“五万人啊!五万羯人啊!就被我石勒葬送在了汉人的手中!”

四周的羯人和匈奴人听见了,纷纷围了过来,没想到还能亲眼看到废物石勒。

石勒放声大哭:“我对不起羯人,我对不起匈奴人,我愧对天下!”

四周不少人盯着石勒,只觉石勒看上去颜值不错,衣衫虽然染着血,但其实也不错,一表人才,怎么会打不过汉人呢?真是奇怪了。

张宾安慰道:“将军莫要伤心,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假以时日定然可以反败为胜。”

石勒继续大哭,五万人死光了算个鸟,又不是他的亲人,有什么好哭的,五万人死光了再招十万人就是了。但是,那些羯人再也不信任他了,他再也招不到十万羯人了,他怎么能够不哭?

一道人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石勒,悲声道:“将军!我终于找到了你了!”

张依柔欢喜无比地看着石勒,她脸色憔悴,泪水簌簌地流下。

“将军,我终于找到你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以及平静,仿佛世上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张依柔慢慢地走到了石勒的面前,在他的脚下跪下,抱着他的膝盖,温柔地仰头看着石勒:“你回来了,太好了。”她满是泪水的脸轻轻地贴在了石勒的腿上,心中温暖和幸福无比。

石勒抚摸着张依柔的脸颊,心中飞快地转念,必须招揽更多的羯人,不,匈奴人、鲜卑人、羌人、氐人,只要是胡人都可以,他要招揽更多的胡人,重新建立大军。

他看着脸上散发着光的张依柔,心中想着,有了新的胡人大军他就去逼迫汉人加入他的大军,从张宾的前后表现看,汉人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在打天下的时候必须多多的利用汉人的力量。

……

石虎收到了石勒的信件,脸色铁青,真的大败了?五万羯人的损失惨重无比。他同意信中叔叔的意见,必须多招揽其他胡人,然后逼迫汉人加入他们。

只是……

石虎微微有些惊慌,他很清楚叔叔石勒的强悍,如此强大的石勒怎么会被汉人击败了呢?

“与叔叔汇合,打下信都。”石虎冷冷地想着,输了一仗而已,算不了什么的,这天下有的是胡人,死了五万还有五百万,只要不杀光了汉人就绝不罢休。

……

冀州信都城内。

四五个华衣老者悠然地坐在长廊之下看着书。一个紫衣老者笑道:“这左思的《三都赋》是写得真好。”其余几个老者淡淡地不搭理他,这是要借《三都赋》阐述司马家天下落败的原因了?谁有空理会司马家的天下是怎么失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羯人石虎已经逼近了信都。

那紫衣老者笑着:“老夫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你们担心胡人杀入信都嘛。可是这简直是杞人忧天。”他的眼神深邃,充满了自信:“胡人只有几千人,也想打下信都?信都城高墙厚,胡人莫说几千人,就是几万人都打不下信都。”

其余几个老者皱眉,信都城高墙厚?只是作为门面的北门和南门城高墙厚而已!东门和西门撑死就普通,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信都的城墙没有完成环绕,信都有一小半城池压根就没有城墙,若是胡人从这里杀入信都又该如何是好?但这个紫衣老者在信都城内地位最高,谁都不想当面得罪了他,众人皆闭口不言。

那紫衣老者继续说着:“殷浩殷大师已经出山了,正在集结大军,只要殷浩大师出兵,天下何人能够挡住殷大师的锋芒?”

其余几个老者互相看了一眼,笑容满面。天下绝对没有比殷浩更有才学和道德的人,只要殷浩出马一定可以轻易地平定了胡人作乱,以及击杀了胡问静等跳梁小丑,还天下朗朗乾坤。

那紫衣老者微笑着放下手中的《三都赋》,看到了案几上的胡问静的檄文,不屑极了:“胡问静定然是没在学堂中上过学的,否则早就被夫子打死了。”就这只有两段话的檄文言词之中没有丝毫的典故,完全不知道每一个字都要讲究来历是写文的标准,而文字更是朴实到了不通顺的地步。这若是有师门,师门一定不敢承认。

信都城内的某个普通民宅之中,一家十几口人聚在一起仔细地读着抄来的檄文:“但凡不愿意被胡人杀了吃了,不愿意成为两脚羊者,拿起刀剑,向我靠拢!”“但凡愿意进入集体农庄种地,养猪者,不分男女老幼,不分来自何地,不分汉人胡人,背起包裹,扶老携幼,向我靠拢!”

一个中年男子心中怦然而动:“胡问静这是要招揽所有人种地啊。”

一家人鄙夷地看他,谁管种地不种地,重要的是胡问静一举灭了五万羯人一万匈奴人,只要去了胡问静的地盘之内就不用怕胡人了。

一个青年颤抖着道:“胡人吃人!”他原本是不信胡人吃人的,整个城里都在传邺城三四十万汉人被杀被吃之事扑朔迷离,究竟是胡人干的还是胡问静干的很是难说,他也觉得胡人不可能做出吃了三四十万人的事情,但是当胡人的先锋就在扶柳城,他就觉得浑身的每一块肌肉在颤抖,若是胡人真的吃人,那怎么办?

一个女子小心地道:“不如我们逃到司州去吧。”

其余人中有的点头支持,有的摇头反对。有人道:“看清楚了檄文,要么拿起刀剑,要么种地,你是会种地还是会shā • rén?胡问静的集体农庄之内不分男女老少都要拿起刀剑shā • rén的!”那女子立刻有些惊慌了,信都城中早就在传集体农庄之中三岁大一百岁的男女老少都要拿着刀剑杀敌,谁不杀敌就杀谁,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干过粗活,绣过花,就是没有杀过鸡鸭,又怎么可能shā • rén呢?

另一个人冷笑道:“三岁到一百岁都要拿起刀剑的事情我是不信的,一百岁也还罢了,三岁的孩子怎么拿起刀剑shā • rén?”他转头看家族中的一个小孩子,那个小孩子四岁多了,但是谁都不信他有本事拿起刀剑shā • rén。

其余人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去投靠胡问静了?”

那人却摇头道:“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投靠胡问静,而是怎么去投靠胡问静。”他冷笑着:“以为投靠胡问静就是张张嘴就可以了?信都到司州有多远?一路有多少胡人多少贼人?有多少贼人我不知道,这几十里外的扶柳城就有数千胡人,我们能够逃过数千胡人的追杀吗?”

一家人原本热切地眼神立刻大变,若不是有数千胡人威逼信都城,他们何必要逃。信都城中有门阀有几万人都不管面对几千胡人,全家十几口人就能面对几千胡人了?

那人无奈地道:“别的城池可能有机会逃到胡问静的地盘中去,我们信都城中的人是绝对没有机会的,老实躲在城里吧。”

冀州安平郡广宗城。

一群百姓恭恭敬敬地聚集在一户人家前,这户人家姓张,以前是门阀子弟,只是不幸落魄了,虽然众人平时冷嘲热讽打落水狗,但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很希望听这个落魄的门阀子弟的意见的。

有百姓大声地道:“张公子,我们究竟要不要去司州?”

那张公子淡淡地道:“去司州干什么?”

一群百姓以为张公子不知道,急忙道:“胡人作乱……胡刺史写了一张檄文……”

那张公子冷冷地听着,问道:“胡人作乱,胡人在哪里?”

一群百姓瞠目结舌,胡人距离广宗城远着呢,没有五百里也有三百里。

那张公子冷笑:“胡人还没到,你们就抛弃了祖宗家业投靠逆贼胡问静,你们就舍的祖屋,舍的田地,舍的家里的物什了?”

一群百姓纷纷摇头,落叶归根,人离乡贱,华夏大地每一个人都坚定地认为自己的老家是世上最好的地方,若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

有百姓道:“就是啊,若是逃到司州去,我家里的家具怎么办?我的桌子是去年刚做的!”另一个百姓道:“桌子也就算了,家里的粮食怎么办?”无数百姓点头,桌椅板凳都是身外之物,没有桌子拿块石头也能当桌子,但是没有粮食怎么行?此刻才入春,家里的存粮虽然算不上多,但是十几口人的家庭之中林林总总的小米黄米高粱稻米麦子野菜加起来一千斤总是有的,谁家能够没有马车的情况之下背着一千斤的粮食逃难?

那张公子继续冷笑:“集体农庄中每天从鸡叫干到天黑,一年都没得休息,春秋天也罢了,这夏天在田地中被太阳晒一整天是要蜕皮的,你们有几张皮可以蜕?冬天西北风一起,在室外是会冻成冰棍的,你们想做冰棍?”

一群百姓脸色惨白,庄稼人深深地知道种地的苦,夏天敢在烈日下干活简直就是玩命,冬天也要干活?庄稼人冬天的活计都是零零散散的编制秸秆等等,谁敢吹一天西北风?

想要逃到司州避难的百姓立刻安静了,这集体农庄越想越是恐怖,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送死?

那张公子不屑地看着众人,道:“广宗距离司州地界不过几十里地,若是胡人到了广宗,一日之内就能逃到司州。好好的家就在这里,为什么要去司州累死累活?就算同样是做一条狗,也要留在家乡做家乡的狗,不要跑到外地做外地的狗。”

一群百姓用力点头,只觉果然要有明眼人指点,不然险些误了大事。

……

冀州的另一个城池。

有数辆马车缓缓地出了城池往南而去,马车之上的众人神色慌张。有乘客不断地催促着:“快点!再快点!”

马车夫无奈地摇头:“公子,若是再快,马车就要散架了!”

那公子根本不信:“散架尼玛!本公子叫你再快点你就再快点!”

马车夫只能加快了速度,随着速度的增加,马车到处都发出了令人胆颤的咯吱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有人劝道:“慢一些,还是慢一些!”但那公子只是不理,胡人就在百里之外,若是慢了一点点被胡人抓到吃了怎么办?

马车行不过数里,到了一处坞堡之前。

那公子大喜,顾不得身上的骨头都被马车颠疼了,以这辈子最灵巧的动作跳下了马车,大声地对着坞堡上的守卫叫道:“告诉崔公子,我是赵子明,我来了!”

坞堡上的守卫笑道:“原来是赵公子,我家公子早就在等你了。”

坞堡的大门打开,那赵子明大喜,带着众人进了坞堡,一路左看右看,只觉满意极了。有这个堪称堡垒的房屋在,胡人肯定打不进来。

崔公子赶了过来,埋怨着:“你怎么才来?”那赵子明笑着道:“早知道你家的坞堡如此坚固,我飞也要飞来了。”

那崔公子大笑,崔家其实没有赵家庞大,田地更是只有赵家的三分之一,但是崔家祖上在三国乱世之时就建了一个坞堡,躲过了兵荒马乱,这些年反复的修葺,这坞堡更加的坚固了。

那崔公子认真地道:“只是还缺粮,你家的粮食要尽快搬过来。”那赵子明用力点头:“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将粮食尽数搬来坞堡。”他很清楚崔公子为什么要热情的请他住进坞堡,崔家修葺坞堡又需要银两,卖了一些粮食换钱,偏偏这几年灾荒严重,地里的产粮一年不如一年,这崔家的存粮意外的一直不多,而赵家其他没有,就是存粮多。

崔家有坚固的堡垒,赵家有吃不完的粮食,他们两家不能合作还有谁能合作?

崔公子带着赵子明参观坞堡各处,随意地道:“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响应胡问静的檄文拿起刀剑与胡人厮杀。”胡人就在百里之外,他此刻前所未有的关心敢于拿起刀剑与胡人厮杀的勇士。

赵子明摇头道:“我在城中高举义旗,招揽百姓拿起刀剑,结果响应者寥寥,我又提高了赏金征募勇士,结果依然没有人理会。”他深深地叹气:“人心不古啊,竟然没有人愿意拿起刀剑保家卫国。”

崔公子同样长长地叹气,若是平民不肯拿起刀剑,谁来保护他们。他安慰着道:“幸好我们有坞堡,留在城中必死无疑。”

赵子明用力点头,城墙城门都没有的小城池如何抵挡胡人?胡人一到定然是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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