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童雅起身,套上衣服,抱起易小馨,冲上车。
“知道爸爸家的地址吗?”
“嗯。”
随着易小馨报出地址,车驶出小区。
深夜的霓虹灯渐渐稀落,只有道路旁的灯,还散发着刺眼而又寒人的光。来来往往的车流阻碍一样放慢她靠近易承的速度。童雅紧张地盯着前方,频繁变道超越车辆。
越靠近易家,路边的灯光越冷清,渐渐地,直至湮灭。
易家安落在当地风景最秀丽的山上。
车辆快速驶到寂静的山脚,朝着黝黑、照不进光线的山腰进发。道路两旁的树丛,就像一个又一个三角形的魔鬼,摇晃变形,朝她俩逼来。
气氛染上蓝紫色,勾起内心的幽幽恐惧。
童雅抓紧方向盘,如果可以,真想一秒就冲到易家的门外。
时间破天荒地可怜了她,将一分钟拉成十分钟。如果她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一定会因此欣喜若狂,可她不是。她是个在暴风雨中漂泊的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到达岸边。岸上有让她心安的人。
车终于在一座闪着幽幽灯光的城堡式别墅面前停下。这是一栋华美的建筑,窗户里灯火辉煌,显示出拥有者的财势。可它却美得诡异,黄色的灯火处处发散吃.人的气息。
看到易小馨,易家的佣人连忙打开大门并通知其他人。
随后一个看起来40多岁的女人疾步出来,满脸破镜重圆的喜悦。
“小馨,你可终于回来了,妈妈想死你了。易承有没有亏待你啊!”
是易承的继母。
她仔仔细细检查易小馨的身体,就像易承曾经虐.待过易小馨一样。
她一定不喜欢易承。
“易承在这里吗?”童雅直入主题,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易承的人,她也不喜欢。
“在。”继母起身,喜悦降了半分,明明童雅矮,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我想你就是童小姐吧。”
“易承在哪儿?”
“再哪儿?”继母露出交际花般深藏不露的笑,“童小姐,恐怕我们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插手吧。”
她意味深长看着童雅,拦在进到别墅里的必经之路上。
“是,我没权力管你家的事儿,但我有权力管易承的事儿。”童雅绕开继母,冲进别墅。
哐当当,踏进别墅的一刹那,玻璃的碎裂声,首先为她奏响行进曲。
她循声冲上楼,又听见一个中年人的咆哮声,从走廊深处穿破整个二楼。
“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废物!留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
随后是易承跟他的对峙。什么哥哥的死还不够吗?什么既然你依然觉得你是对的,那我只能和哥哥一样去死了。
死?童雅箭一样冲过去,在门外被一个年轻女孩拦住。
“让开。”
第一声,女孩不应她。
“让开!”
第二声,女孩依旧不应。
“让开!”
第三声,童雅推开女孩,朝紧闭的木门连续踹了好几脚。
她拧着因反锁而卡死的门把手,接连不断地砸门。
“易承,你还好吗?”
“易承,你开门好不好?”
“易承,我们回家吧!”
“易承……”
“咔。”
门突然打开。
童雅顺着门把手旋转的方向,失势而倾,在滑倒之际被易承的手揽住肩,斜靠在他的胸口。
总算见到人了,片刻的心安抵消着紧张。
“你没事吧。”
她直起身子之后,便后悔问出这句话。易承的左额和嘴角都有被打后乌肿的现象。
屋内一片狼藉,从书桌到门口的地面上,尽是滚落的物件。可想而知,易承糟了多少苦。
她冷眼看向易父。这个中年人手拿着木棍,目光孤傲又强硬。他撑在书桌上,摆出一副命令的姿态,不允许任何人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