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落寞,冷面白衣,慢慢解下头顶玉冠,一头青丝如瀑,倒垂下来,满身风雪零丁,落拓萧索。
江近雪轻轻拄着玄冥剑,五指摩挲,小心翼翼,如同抚摸着情人的脸庞,双目迷离,柔情似水。
他满身狼狈,从怀中掏出一盒胭脂,缓缓抹在眉心之处。
满身阴柔之气,此时竟有一种别离悔恨之凄美。
往事如烟,俱随风而散。
曾几何时,也有人爱往他眉心处抹胭脂。
说这样才能生生世世都记得他。
可时至今日,他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只怕胭脂都弄脏了。
这样的他,她还会记得吗?
江近雪猛然拔起长剑,狠狠扎进自己的心口,白衣染血,连同他的笑容,一齐浸开。
微风骤起,可以此花登彼岸否?
“晚来听风雪,只宜寄胭脂问红妆;江上人未眠,又何恐长夜最相思。”
江近雪抬起头看着萧璟,眼中尽是释然之色,眉间一抹胭脂,红透心间,玄冥剑应声而碎。
“喂!我的胭脂,够红吗?”
萧璟怅然若失:“人之初,性本善。你会变成今天这样,应该也有段曲折的故事吧!”
李煊拍拍手,显然已经搞定那四名天剑门的神通高手:“玄冥剑?”
萧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怎么了?”
李煊正色道:“传闻此剑极为恶毒,每一任剑主,都需以挚爱之人的鲜血开锋。否则,用剑之人必为此剑所妨,死于非命。”
萧璟轻轻哦了一声,眺望远方,不知为何,心烦气乱,总是想起江近雪气绝之前,唱的那首歌谣。
……
晚来听风雪,只宜寄胭脂问红妆。
江上人未眠,又何恐长夜最相思。
……
“混蛋!我现在可是神仙!”
萧璟恼羞成怒,旋即又自嘲道:“什么狗屁神仙,笼中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