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林并不急着回答,而是选择卖个关子,一个人走在前面给闻诺和傅城屿引路。
闻诺发现傅城屿总能恰到好处地给她一些惊喜,意想不到的那种。
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在后面同傅城屿咬耳朵:“你之前怎么没说过你还有这种技能?”
“很久不弹,我自己都快忘了。”
傅城屿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但是当他看见他曾经专注弹钢琴的场景,他的脚步还是微微停滞了一刻。
闻诺发现,陈启林原来是将傅城屿曾经弹钢琴的视频剪辑过,投放到大屏幕在循环播放。
视频中的少年只露出一个侧脸,闻诺却还是第一时间认出这就是傅城屿,他侧脸的轮廓像是被美工笔精心雕琢过一般,清瘦中带着棱角分明的弧线。
不光是傅城屿,闻诺也看这视频看得十分投入,这些陌生的时光是她从未参与过的。
她之前还猜测傅城屿少年时代,一定是那种全校女生的梦想,可惜他说他以前很少拍照,仅存的照片也因为一些原因找不到了。
直到一个循环结束,钢琴曲被短暂地切断,闻诺才认真地看向陈启林。
她问:“这视频能给我拷走一份吗?”
陈启林已经在餐桌前落座,他一只手微微抵着下颌骨,侧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傅城屿和闻诺。
“可以,不过你们两个要不要先过来吃饭,一会刺身不新鲜了。”
闻诺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注意力转移到了餐桌上。
她听陈启林说刺身,还以为他准备的是日料或者西餐;这会儿专注看过去,发现陈启林准备了一桌大杂烩。
之所以说是大杂烩,是她发现她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东西这里都有。
有摆盘精致的刺身鹅肝也有还冒着热气的毛血旺辣子鸡;桌上摆着上等年份的红酒,地上还放着一箱街边随处可见的啤酒饮料。
闻诺:“……”
闻诺这是第一次见陈启林,她对陈启林的第一印象还停留在看着有些斯文的商界精英,汇和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老板。
现在倒是莫名觉得他带有迷惑型的外貌下,掩藏着一些‘狂野’。
傅成屿知道闻诺不胜酒力,只给她倒了一杯沙棘汁:“我们两个喝点,一会你开车?”
这想法和闻诺不谋而合,她可不想在外面喝醉,她对自己的酒量一点信心都没有。
傅城屿则是藏了点私心,他不想闻诺醉酒的样子被别人看到,陈启林也不行。
陈启林给傅成屿倒了一杯红酒,清脆的碰杯声后,陈启林见傅成屿还不问,自己倒有些急了,像是一个恶作剧后毛躁等待着反馈的中二少年。
“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我什么时候拍的。”
“高三毕业那年,在林枫的音乐练习室。”傅成屿的语气中带着笃定。
陈启林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后竖起了大拇指:“好眼力,我前一阵刚找到这碟光盘的时候想了很久,还是看了标签才想起来。”
相隔十年,要不是他当初在光碟后面贴了标签,这种小事早就遗忘在他脑海深处了。
傅二只一眼就说出了出处。
以前总有人说傅二玩物丧志,只爱那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不能踏踏实实地子承父业。
但其实陈启林一直知道,只要傅二想,玩物丧志的那些物件也能被他玩到顶尖。
闻诺安静地听着两个人的闲聊,原来傅城屿和陈启林都是林枫中学的,难怪她从来都听到过他们本校有这号人物。
还有就是这视频原来还被刻成了光碟,她记忆中只有他老爸才有很多光碟,到她们这个年纪都是用储存卡的。
真是难以跨越的时代鸿沟!
傅城屿一边闲聊着,一边也顾忌着一旁的闻诺,时不时地帮她续上一杯果汁,或者递上一张餐巾纸。
她很享受这个时刻,慵懒地,舒适地,放松地。
她发现傅成屿身边的人总有这种能让人安心的特质,不刻意迎合,也不会有疏远感,像是已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闻诺明明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听着缓慢播放的钢琴曲渐渐听得入迷。
甚至对身边的谈话内容充耳不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话题渐渐引到了她的身上。
“弟妹的那件事要怎么处理?”
闻诺见提到自己,她才有些不舍地收回了视线,而后满头雾水,不知道陈启林指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