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细想,曹悍急忙拆开取出信纸,坐在书桌后细细阅览。
齐丁香的字算不上娟秀,甚至还比不上芙儿荷儿,但她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认真工整。
词句也很朴实,恭贺曹悍率领马球队为大周争得荣誉,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近况,一切安好,让曹悍无需挂念。
齐丁香在信中说,她是自愿留在宫里,仔细考虑后,觉得如此安排对彼此都是最好选择。
没有华丽辞藻,没有哀怨愁苦,仿佛只是一封报平安的家书,曹悍却从中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深藏在心底的情感。
宫里宫外,数墙之隔,却是咫尺天涯。
曹悍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是让他从此后不必牵挂,不必顾及过往诺言,将彼此间的感情坦然放下。
此后,他在宫外娶妻生子,她在宫里祈祷祝福。
曹悍叹了口气,将信纸叠好塞进信封,揉着眉心情绪十分低落。
元娘不懂什么朝廷争斗、派系倾轧,鹿宫苑案让她见识到宫廷之下的残酷,她害怕自己成为曹悍的软肋,害怕有一日曹悍进了六狱就再也出不来。
曹悍拳头慢慢攥紧,心里有些愤恨又无奈,在这神都城他还是太渺小了,渺小到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现在,只希望他和齐丁香保持疏离后,能让她的处境变得安全些,让她脱离朝野的纷争,安稳平静地生活。
“元娘,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等着我,终有一日,我会光明正大地接你出宫!”
曹悍将那封信收入箱匣里,锁进柜子,沉默了片刻,长长舒出口气。
“芙儿准备衣袍,我去沐浴。”
曹悍使劲搓搓脸颊,淡淡吩咐了声,走出卧房。
芙儿愣了下,她刚才似乎看到阿郎的眼圈有些发红。
“阿郎等一下,婢子换身衣衫就去伺候!”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