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恺想了想。
“能不能让祖母出面,把这门亲事直接回绝?”
儿女婚事虽然父母做主,但三叔早已过世,三婶又执迷于世家虚名,唯一能压住她的便只有祖母了。
封大都护也是这个想法,只是父子二人全都低估了三夫人的决心。趁着大家都忙着赈灾,三夫人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从纳采到请期的流程。如今婚期都定了,只差送女出嫁。
“啥?!”
封大都护气得脑门疼。
“这他娘的啥时候的事?!那娘们是不是要翻天,以为封家没人能管得了她了?”
“三哥的遗孀,咱们哥们怎么管?”
三堂妹的亲爹冷笑。
“你是没看到,那王氏捧着三哥的灵位,哭啼啼在老太太的门前跪了大半夜,然后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醒了还寻死觅活地不消停,活像咱们要取了她性命一样。”
“老太太要她把彩礼退回去,把二丫头的生贴追回来,她死活不肯,还说宁可归家也要保住女儿的清贵之路,还闹着说我们想要夺了二丫头的好亲事,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那咋办?”
封大都护一瞪眼。
“就由着这泼妇折腾?”
“自然是不能。”
封堂叔摇头。
“老太太要放她归王家,二丫头姓封,亲事由封家长辈做主,容不得王氏胡乱安排。”
“三嫂听完之后,当晚就上了吊,幸亏被及时救下。醒了之后就反复念叨,说她可以回王家,但二丫头必须进陆家门,不然她做鬼也不会安生。”
“所以二丫头……”
说到这里,封堂叔顿了顿,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这是闹到现在,他是真的很心疼三哥的这个闺女了。
亲爹没了,娘又是个混不吝的泼妇,也难为二丫头还能长成沉静平和的性子。
已经及笄的少女,清雅明丽,恭恭敬敬给老太君磕了三个响头,平静地说她愿嫁。
“昶婉父亲早逝,母亲生养之恩无以为报,唯遂其毕生所愿耳。”
“即便所嫁非人,得不到家族支持?”
封恺坐在案前,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二堂妹。
“陆家的事我与你说了这些,你应该清楚家里的态度,没有封家在你身后,你在陆家不可能过好。”
“我封氏一门世代忠烈,与胡骑力战身亡的先祖不知多少,几乎每一代都与胡人有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