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庭,“……”
男人闭着眼,没有动作。
他不敢保证自己一旦对身后的坏东西做了什么,他还能及时停止。
到了后半夜,身后终于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她终于不像仓鼠一样动来动去。
陆靖庭转过身来,就看见魏琉璃睡得四仰八叉,她面颊绯红,唇角还有一丝可/疑/的/口/水。
陆靖庭,“……”这一刻才猛然惊觉,他的妻子真的变成孩子了。
*
翌日。
魏琉璃醒来时,陆靖庭已经不在身边,她兀自洗漱穿戴好,就去找陆紫嫣。
陆紫嫣收编了不少女兵,老太君也大力支持她创建陆家娘子军。
魏琉璃早就惦记着成为娘子军的一员。
她一过来,那张粉嫩白皙的脸庞,就把娘子们一个个衬托得灰头土脸。
人人都知道她是永宁侯夫人,她一出现,就影响了旁人练兵。
陆紫嫣没法与她正面冲突,只好去找陆靖庭。
陆靖庭与诸位将军正在商谈金箔兵力的部署。
眼下,陆家军不可能全部放在金箔镇守。
陆紫嫣上前,不分青红皂白,“兄长!你倒是管管嫂嫂,我都快受不了了!”
众位将军突然噤声。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虽然面无表情,看上去一点不想偷听,但实则一个个聚精会神,就想知道侯爷的态度。对侯爷的内宅之事,简直太好奇了。
陆靖庭眸光清冷,“你就不能让着她一点?”
陆紫嫣,“……!!!”
众人,“……”意料之中啊。侯爷虽然是个粗人,对妻子倒是极度宠爱的。
这时,一锦衣男子大步迈入殿内,抱拳道:“侯爷!方才城外探子来报,魏启元已抵达漠北,约莫不出半日就会到此地了!”
众人一凛。
魏启元是当今国舅,乃大周第一大奸佞,是文臣之首,也是武将们最为痛恨之人。
将军们最是厌恶这种靠着一张嘴皮子,就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的人。
更可恶的是,魏启元之流,动不动就上书一本,屁大点的小事也要在圣上跟前告状。
真是不懂这些读书人的脸皮,怎会那么厚?!
他们这些舞刀弄枪的汉子,是绝对干不出那种告状的事的!
陆无颜忧心忡忡,“兄长,魏启元必然是奉了朝廷旨意,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陆靖庭似乎并不担心朝廷。
他却是忧心另外一桩事,对陆紫嫣吩咐,“老四,给你嫂嫂对布置一些任务,让她无暇分身。好好干,兄长信任你。”
对上陆靖庭信任的眼神,陆紫嫣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兄长的意思是,让嫂嫂累到无暇去接触淮阳王与魏启元。
这个好办啊!
既然得了兄长允许,那她就不用怜香惜玉了。
陆紫嫣一直很嫉妒魏琉璃的肤色,第一步先让她晒黑。
“是!兄长!”
*
魏启元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金箔王宫。
他是带着圣旨而来,陆靖庭带着众将军们跪地接旨。
象征性的念了一遍圣旨,魏启元站在陆靖庭面前,看着他跪在自己脚下,魏启元道:“皇上隆恩浩荡,并未怪罪陆家。陆家祖宅本就在京城,此番既然金箔已经平定,陆家也该回京了。”
圣上这是要撤兵权的意思。
陆靖庭接过圣旨,面无他色的站起身来,“臣谢皇上恩典。”
魏启元,“……”
这怎么谢得心不甘情不愿呢。
这一次打下金箔,陆家的理由是,金箔目中无人,杀了钦差,陆家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周颜面!
事已至此,金箔王室死无对证,陆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魏大人长途跋涉,也是乏了,请去内殿稍作歇息吧,本侯已经命人备了酒席。”陆靖庭客气又疏离道。
魏启元笑了笑,但脸上笑意不达眼底。
他这人常年面容和善,人称笑面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佞。
魏启元,“侯爷客气了,你我本是翁婿,怎么也不见琉璃出来见我?”
这时,淮阳王朝着这边大步走来。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若非是魏启元使诈,他堂堂淮阳王也不会沦落到西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镇守。
淮阳王握着拳头,恨不能直接杀了魏启元。
心爱的女人死在了魏家,单单是这一点,他就不会饶恕魏家。
“魏大人,好久不见了啊!”淮阳王语气不善。
魏启元一看见此人,同样憎恨无比,眸光乍冷,“你是……?”
对敌人最大的蔑视,那就是无视他。
装作不认识吧!
比心机,显然魏启元要略胜一筹。
淮阳王舔了舔槽牙,直接反击,“魏大人不记得本王也没关系,本王这次是来与琉璃相认的,本王感谢魏大人养大了琉璃。”
魏启元,“……!!!”
一个男人终生不能提及之痛,那便是自己枕边人的背叛。
他也想立刻就杀了淮阳王。
魏启元阴恻恻的笑了笑,不再提及魏琉璃,“王爷应该在西南,为何会出现在金箔?王爷难道不知,异性王非召不得离开驻扎地?”更何况是来了漠北……
淮阳王似乎早有准备,直接亮出了一块金牌,“魏大人,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
魏启元,“……!!!”又输一局!
众人看着二虎相斗,谁也不/插/话,恨不能看着他二人当场掐架,最好是能打起来。
陆靖庭的剑眉微不可见的挑了挑。
心情莫名得好啊。
*
月上柳梢,华灯初上。
魏琉璃身子骨娇气,在娘子军被陆紫嫣“折磨”了一天,从军营归来后,人就直接瘫在了榻上,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故此,她没去参加酒宴。
也不知道她那个便宜爹来了。
酒宴并不是很和谐。
陆家军军纪严明,滴酒不沾,陆靖庭不开口说话,他们也只是吃菜不说话。
于是,整个大殿,就只有魏启元与淮阳王唇枪舌战。
一个比一个损,并且恨不能把对方贬低到尘埃里。
陆靖庭好不惬意,坐在上首的位置上,吃着切好的冰镇甜瓜,动作儒雅,行云流水。
老太君是个妇道人家,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多管闲事,只管喝着金箔宫廷的燕窝,滋补滋补。
酒宴结束后,魏启元与淮阳王的嗓子皆有些沙哑,也都喝多了。
陆靖庭吩咐道:“来人!送王爷与魏大人去偏殿歇息。”
陆靖庭特意给他二人安排了相邻的屋子。
如此,就更加方便他二人“叙旧”了。
老太君很欣赏陆靖庭的做法。
不愧是陆家人,真是体贴入微极了。
*
是夜。
一道黑影突然浮现在茜窗外面。
魏启元今晚喝多了,又因为被淮阳王气得血液翻涌,到了后半夜脑壳胀痛。
他为人警觉,万是没想到有人敢暗杀他。
按理说,陆靖庭定然会保护他的安危。
毕竟,他若是出事,朝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魏启元按兵不动,一手摸到了藏在床头的佩剑。
门扇打开,黑影逐渐靠近。
就在那道黑影抬起剑要刺过来时,魏启元突然睁开眼,瞬间拔出宝剑,与黑影对抗上了。
魏启元以最快的速度判断出了对方的实力。
是个女子。
会武功。
但体弱。
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甚是痛恨,以至于下手皆死招。
魏启元并非是寻常的文官,他也会武功,才交手几个回合,就逐渐占据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