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守和下马道:“听说观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不知道长可否引我进去一会?”
恒清一怔,旋即笑道:“春寒料峭,霜路难行,这个时节,怎会有香客光临玉霞观?蹇大人请回吧。”
蹇守和知道他心有提防,便伸手撩开马车的帘子:“道长用不着隐瞒,我此番来并非是问罪拿人,而是雪中送炭。”
恒清眺眼一望:发现马车里确实备了数箱出行的物件,他轻吁口气道:“贫道原以为大人会听信朝廷之言,记恨冯家,捉回其遗小问罪,不曾料你竟然如此明辨是非,大人,里面请。”
唐若柳和则安看到蹇守和走进房中,双双惊慌起身。手足无措的唐若柳问道:“蹇……蹇大人,你怎么找到的这里?你是来捉拿我们的吗?”
蹇守和道:“两位不必慌张,我此刻来,只是应冯修容的请求,给你们送些衣食钱物的,毕竟日后逃亡在外,总不能身无分文啊。”
唐若柳长吁了口气:“我说大人怎会知晓我们藏身于此,原来是修容指的路。大人既愿意慷慨解囊,为我们送来盘缠,想来是认定贵妃的死与冯家无关了?”
蹇守和道:“唐管家,张冯两家有着十余年的交情,有如此深厚的情义做基础,你觉得我会轻信皇后等人所言吗?”
则安与唐若柳相望一眼后,道:“蹇大人如此信任冯家,且还在我们逃亡之际施以援手,则安感激不尽!大人方才说你是受我家姑姑所托,想来应是与她打了照面,不知她现在境况如何?另外,你可有我母亲的消息?”
蹇守和摇了摇头,叹道:“官家下旨,将修容终身幽禁,形同废位,至于令堂,也于昨夜自焚仙去了。”
蹇守和说这话时,锦织恰巧走了进来,因为她方才受过道长开解,所以没有继续表现的如方才那般失控。她悲怆须臾后,便走到悲泪沾襟的则安身边,安慰似的挽住他的胳膊。
唐若柳面露戚色,声音有些哽咽:“官家如此对冯家,根本就是没有抱一丝饶恕之念!倘若安哥儿和织姐儿被捉住的话,根本就不会有半点生机啊!安哥儿,我看此刻天色已晚,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