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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丹赤4(2 / 3)

这声一喊出来,他的声东击西便彻底翻船,还差点没一松脚直接把自己大头朝下栽在院子里,一只脚勾着屋檐身形又是猛的一晃。

“啊——”四师姐的那声喊尾音还未断,眼前薄薄的窗棂便被一道携着柔和灵流的风力拍碎,碎屑却是全部被冲进了房内,一根红绫疾飞而出缠上自己腰间。

西陵唯还没下坠便已经被人捞了回来,红绫抽回,道袍被揉的皱巴巴塞在腰里鼓作一团,西陵唯抽了抽鼻子,睁大了双眼直直盯着花厅正中位子上的人。

晏茗未右手还端着冒着热气儿的茶盅,将收回手里的红绫随意扔在一边,看他一眼,似乎对他会夜闯东篱并不意外,淡淡的问:“欢儿来做什么?”

“叔......”顿了一瞬随即改口,“师父...”

唤过一声师父,西陵唯却依旧瞪着座位上的那人发呆。

晏茗未偏爱白色,穿戴细软统统不掺杂色,西陵唯从小便爱时时粘着他,比跟他爹都亲,十几年来却也只在他身上见过一次第二种颜色,还是在三年一次的论法道会上。

晏茗未作为崧北密林五宫之首,须以木犀城仙首的身份出席,法道盛会修真界各家各门齐聚,作为玄门仙首,自然要顾全礼数。

木犀城主灵色黛紫,晏茗未虽然依旧是一身白色道袍,却在脖子上松松搭了一根紫色纱绫,纱绫被风铺开贴上外袍,远远看着倒是有几分像披了件紫袍。

那年也是西陵唯第一次参加盛会,凡丹修者,满十二岁童修既可出世。写作出世,实则入世,不论仙修还是鬼道,走出师门数尽三千沉浮,凡尘浊世光怪陆离便要由自己去闯荡收服。修心修性才是真正开始一个修者的修行,这是修真界约定俗成的规矩。而论法道会时的各轮试炼就是他们的第一关,这也是每个成名修者都曾经历过的。

西陵唯性子桀骜,年少时心里更是时时揣着八分的不驯,论法道会时便一门心思要力压群童一战成名,给师父争光。只可惜他被自己那一腔热血淋得有点晕头转向,结果第一轮结界试炼就踩翻火盆弄得人仰马翻。

会场上位坐着各家宗主门主仙首名士,西陵唯心虚偷瞄台上人的脸色时却见自家师父早已不见踪影,空空的座位上只飘飘荡荡系着一根柔软的紫色纱绫。

后来才知道,是他那平日里风度翩翩端庄优雅其实格外随心所欲的师尊坐厌了看倦了,然后就潇洒的甩甩袖子不奉陪了,留了个跟高台下齐刷刷一片黛紫校服一个颜色的彩旗在椅子上迎风招展,十分草率的表示他们木犀城上下仍旧一心。

未央宫宫主晏茗未在修真界向来名声赫赫,名头甚至有高过木犀城宗室家主的意思。少年时参加论法道会的试炼,是名符其实的一鸣惊人。

晏茗未非世家宗门弟子,却在出世那年的论法道会上一举夺下第一部所有武试项目的头筹,甚至压了与他同辈的四方世家宗室弟子几个分阶。其灵根和修为着实让当时在场的仙门名家惊艳了一把。

修真界人人都知道,崧北晏茗未道修高深灵修端正,为人又温和谦逊,是个四方称赞的正人君子。却在自家地盘上举办的论法道会上提前退场了,众目睽睽之下来去自如旁若无人。

自那以后,四方十八门对晏茗未的评价便又更深刻了一层:坦荡风流,随性不羁。甚至还有人开始大肆宣扬,道修的至高真谛便是忘尘忘我诸事随心。

听到诸如此类风评传言,曾一柄长剑单挑试炼场同组二十九位同辈的黎某默默望着月亮端起茶壶闷下一口,摇头表示:满口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如今的玄门浑水太深,实在一言难尽。

这也是西陵唯对那根飘扬在盛会高台上的紫绫印象尤其深刻的原因,连自家宗门的礼服都不愿往身上披,便一直以为自家师尊绝不会穿戴其它颜色的道袍。

可是此时,西陵唯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人穿了一身红色纱袍,窗口的风扫进来卷起衣摆,薄纱层层叠叠飞的他眼花缭乱。

西陵唯眨眨眼,又眨眨眼,看着那人吹了吹茶盅里飘着的茶叶,坦坦荡荡的抬眼看他,见他目光有些呆滞,又问:“几时出的门,功课都做完了?你师兄师姐知道么?”

西陵唯回神,摇头,自然是没有:“只做功课有什么意思,不如出去闯荡,父亲和灰雁前辈都不在,如今连师父也不在了,我才不想一个人憋在家里背书念谱对着大树空耍剑招。”

“我今日午时还同你父亲一起做了场封印法式,本想让你在一旁观摹,却四处都没找到。”

被当场揭穿的西陵唯垂下眸子往前凑了凑,揪起晏茗未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小眼神比香薷怀里三条腿的小毛团还晶亮水润。

晏茗未又喝一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说看,这回跑出来想做什么?”

西陵唯不答又问:“那师父是出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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