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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人1(2 / 3)

黎千寻一身黑衣,腰带和袖口皆有一圈细细的暗金色镶边,朦胧的灯光下金色尤其显眼,宽肩窄臀,腰线凌厉。

黎千寻生的俊朗,可是却并非晏茗未和黎阡黎陌那种一丝不苟的清俊无暇,或许跟他上辈子带来的一身邪气有关,这人眼角眉梢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痞气。

碧连天的浅色校服在他身上有种莫名的违和感,黑衣白面,星眸长眉,倒是跟这人深埋骨血的离经叛道十分相配。

晏茗未开门看到他便双眼一亮,嫌不够看似的,又目光灼灼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黎千寻被他看的不自在,抻了抻袖子道:“这衣服跟南陵司天寮的道袍挺像哈!”

两人并肩出了客栈,挨得紧紧的两个影子被街上的灯笼拉成长长的一条,不知哪根筋没搭对,黎千寻忽然莫名想到回家接娘子出门逛庙会的新婚小相公,顿时一个激灵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暗暗搓了搓胳膊将一身乍起的寒毛安抚下去,故意磨磨蹭蹭放慢步子跟那人错开两尺。

晏茗未回头疑道:“阿尘?”

“啊?”

“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黎千寻忙摇头:“没有没有,”说着话,他才仰头往前方看了一眼,忽的顿住,又回头望了望离他们越来越远的一片灯火琳琅,“我们怎么走错方向了?”

晏茗未道:“不是,我们先去拜访一个人。”

“什么人?”

“到了就知道了。”

黎千寻翻翻眼皮,心道这人又犯病了,急走两步跟上:“卖什么关子?”

晏茗未笑了笑,眉眼弯弯唇角却撇了一下,看着有些装出来的委屈:“下午你不让我跟着,我便去打听了一下这次灯会的事。”

黎千寻挑眉:“嗯。”

“据说近几年承办灯桥的商户一直是同一家,而那家的掌柜我们是见过的。”

黎千寻想了想,道:“‘不足挂齿’?”

若是下午时他没有从后巷听说“乱音坊”本是江氏名下,可能就要猜将他们送到汇川的白卓小哥和吉祥物苏大宗主了。

晏茗未点点头,道:“是,不过他不叫‘不足挂齿’,也不叫‘区区小事’,那掌柜叫风满楼,阿尘,你可听说过‘乱音琴’?”

晏茗未问这句的时候,浅淡眸子里的夜色似乎有些飘忽。

黎千寻暗暗握了握拳,不动声色默默暗叹一口气,乱音琴,他可真是太知道了。何止是听过,那是他亲手给四丫头做的啊,这世上恐怕没人比他更熟悉了。

黎千寻动了动喉结,目光游移的忽略了对方有些复杂的眼神,十分不自然的装作一本正经道:“哦?是吗,没听过。”

乱音坊,并非是黎千寻想象中的高门头大铺面有江氏一贯的奢华招摇,恰恰相反,乱音坊是一个特别不显眼的巷中深宅,普普通通的白墙黑门,似乎门头上那个想要展翅欲飞的四不像禽类还断了一根翅膀,在乌漆墨黑的巷子里头,颓废里又带了几分嚣张的草率。

似乎这才是正版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门外也没有一个人把守,实在不像江氏的作风,进门前黎千寻碰碰晏茗未胳膊:“确定没走错路?”

晏茗未微微笑了一下,轻车熟路的拉过黎千寻手腕:“不会错的。”

大院倒是很深,至少三进三出,过了三层门才见到迎出来的当家人“区区小事”,风满楼似乎换了一身衣裳,夜色里看上去还是一身金灿灿的。

不得不说,区区一个乱音坊掌柜的身份实在是有点太小瞧这人了,每一个动作都体面端庄的让黎千寻酸溜溜,只见那人一个十分正式的单手颔胸礼:“晏宫主,黎先生,日里巧遇并不知二位身份,失敬。”

黎千寻微微挑眉看了看旁边的晏茗未。

那人却好整以暇颔首回礼:“风门主,失礼了。”

黎千寻:“......”

合着你俩早就通过气了。

门主,果然不只是江家人的狗腿子。黎千寻这会有点好奇了,天一城没有旁系门派,那风满楼这个“门主”,又是个什么“门”?

黎千寻不知道这两人在下午密谋了什么,只是在听到晏茗未口中那“十万卷梏灵线”时,心肝脾肺都随着手脚没出息的抖了三下。

风满楼这回遇到钱多人傻的晏宫主真是替江上寒狠赚了一笔,几两碎银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举手之劳,不得不说,机缘这个东西,还真他娘的一言难尽。

乱音坊宅子里各处都设有乱音结界,此时住在园子里的人显然并非全是凡修,比如面前的这个“风门主”,言行举止缜密没有一丝疏漏,心思不可谓不深。

黎千寻跟在两位有钱人后头将这深宅大院逛了一遍,又跟着在花厅客客气气品了一盏新茶。直到生意人那一套你来我往做了全套两人该告辞离开的时候,黎千寻也没能感应到乱音的灵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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