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更要请姐夫以及妹夫一起留下。”华毅扬请回他们,下令摆酒席款待。
玉秦宫笙歌遂起。
欧阳和挨着郑尧坐,见郑尧一直闷闷不乐,就问:“二哥,觉得这里太吵闹了吗?”
郑尧瞧瞧他,低低声音警告:“你乖乖坐着,不要再乱挑事情。”游目瞧了一圈,主位上华毅扬意气风发,上宾位置上的慕容曜、孟颂贤也同样神采飞扬。郑尧不想被别人窥透心思,脸上一片水波不兴,同时对欧阳和说:“你大哥和五哥都太得意忘形了,如果有机会,你我还是离开这个是非地。”
“为什么呢?”欧阳和不同意。
郑尧不便细说,“哼”了一声,没有再搭理。
天色已黄昏,又过不多久,夜色很快降临。
金秋的风送来桂花的香气。花香荡漾的花园外头,一个身手灵活的人影从高墙外攀上来。只见他轻轻一撑,人便漫过高墙,接着又灵巧落在平地。穿行于黑夜,不一会儿,来到后面一间配殿。配殿的主屋叫从春殿,现在归都尉华毅扬的亲妹妹华淑琪居住。这个人躲过巡夜,来到边角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面三间房子,其中一间灯火亮着。此人欺近窗户,润湿了窗纸,轻轻戳个洞,往里看去,想要看见的人果然就在其中。
这儿巡视的人很多,眨眼功夫,交叉过去两股。
躲过巡卫,他来到屋门口。掏出一把薄刃短刀,插进门缝,咬住里面的门闩挪了几下,门闩便启开。双手一推,门“吱呀”开了。
他走进去,里面的人蓦地站起来。
一个年轻的男子,一个年轻的女子,俩俩相对,好一会儿,女子才惊讶地叫起来:“倚天哥哥。”
程倚天反身,将门又关起来。
云杉急忙将他拉到里面。熏得香喷喷的床,嫣红的被褥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程倚天想到自己曾经被梦瑶仙、梦沉仙幽禁,衣衫不整便引来云杉嫉妒,那会儿被云杉狠扇过一个耳光,肉痛的滋味此刻都记得。这会儿,他岂不是一样要怒火冲突?
伸手将床上这些枕头、被子抓起来,丢在地上后程倚天伸脚大力踩,踩得被子褥子枕头全是脚印、脏兮兮的方才解气。拍拍手,坐在光溜溜的床边,他这才舒了一口气,说:“怎么样,过得好吗?”停了会儿,加了一句,“尚武门都尉位高权重,果然要被我强上一百倍,所以,你就悉心打扮,主动要求到这里来了?”
“你在说什么?”云杉却一脸迷茫。
“你真会装啊。”怒气蓬勃的他止不住要酸言冷语讥讽她,“我要你跟着我,你不肯;让你住在天南客栈,保护你,你也不肯。招呼不打就走了,离开天南客栈,来这儿——那个尚武门都尉就让你感到这样可靠?”瞪眼鼓嘴好一会儿,他止不住冲云杉喊:“他连上乘的拳法都不会,你知不知道?”
云杉嘴巴抿着,实在忍不住“哈哈”倒在床上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嫩黄的上衣不自觉滑落一边,露出半个肩头来。那肌肤,雪白晶莹好像纯净的白雪。
程倚天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眼神偏偏点着了一样。浑身如同中了大叶醉金花炼出来的má • zuì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干着嗓子,哑声道:“你、你先站起来。”
云杉猛然察觉,小脸一红。拉好衣服,她不经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抚了一下衣襟,最后把大衫拿过来披上。
刚站起来,她又被他拉住手。
程倚天轻轻一拽,蓦然将头一低,便擒住那两片殷红诱人的唇瓣。这一次没有华氏姐妹的打扰,他忘情又沉迷。她先抗拒,力气也不甚大,推着推着,不推了,手轻轻放在他身上。
好一阵缠绵悱恻,她彻底软化在他怀中。
“说你只喜欢我一个。”程倚天低喃。
云杉不答,他又低头。云杉抵挡不住,只好说:“是啊,我、我,只喜欢……喜欢你——一个……”
程倚天吻够了,放过她。
云杉深吸一口气,着火一样的感觉方才舒缓一点。
“我是为了帮忙,才到这里来的。”恢复正常的她,这才解释,“在洪州时香儿就让我找你谈判,当初玉雪笙没有和你谈定的逸城年年缴纳贡莲花宫银子,她希望借我和你的关系达成,那会儿我其实就很想帮她。”
“你说的香儿——”也有了谈事情状态的他,总算也一本正经起来,“就是那个弹琵琶给我们听过的那个穿白衣服女孩?”
“感觉上有点像玉雪笙是不是?”
程倚天闻言点头:“确实,她刚出现时,我,还有三哥、杨昱,可都吓了一跳。”
“因为我没有开得了口,让你每年给莲花宫主肖飞艳银子,她就借梦氏姐妹手中的血蛊,想置我于死地。”
这让程倚天大吃一惊,“那些血蛊——”就是本名叫“红雾蛛”的八只脚小虫,“她们最终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忙搂住云杉,上上下下检查。
云杉知他心意,撅着嘴巴打趣:“脚都被咬坏了呢,已经连块好地儿都没了。”把程倚天吓了一大跳。
云杉再次“咯咯咯”笑起来。轻轻除下一只脚上的鞋袜。骨肉匀称的一只小脚,露在眼前。程倚天忍不住心神又是一荡。
云杉说:“说起来,我和这个香儿渊源太深,莲花宫女千千万万,只有她一个算是陪着我长大,后来,我们又一起去了一个地方,她受了很多苦,我又觉得这些苦的起因都是我。所以,我就欠她,她让我做事,我就不得不多些顺从。”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程倚天终于弄懂他们在洪州那一次的龃龉,心中一阵释然。但是,今天这事,他忍不住生气:“我倒宁可花些银子,也不想看你接这一次的任务。那华毅扬可是个男人!”
“男人和男人,也有很多不一样?”
程倚天更生气了:“看女人的感觉,所有男人都一样。”他不介意再给她表演一次。云杉急忙推住他的身子不让接近,低声道:“这可是行宫呢,时辰一到,随时有人会来找我。”偎依在他怀中,耐心解释:“这普天之下的男人,一百个里面会有九十八个像你说的。但还有两个不同。”
“你倒说来听听。”
“其一,是太监!”
程倚天闻言一呆。
“这第二吗,倚天哥哥你有没有听过‘龙阳之癖’?”
“扑通”,程倚天一颗高悬的心顿时放回原处。看着满屋精美的装饰,再没了扎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