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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变动(2 / 3)

明月如也笑:“那么,太上夫人您,都是一早就去咯?”

“一早就去,”接了这么一嘴,司马夫人端起茶杯,假装轻啜,眼睛却瞟了对方一眼,放下茶杯,依旧轻笑:“老规矩嘛。我在这个明华宫,哪一天不是一早就去重阳宫,和独孤姐姐作伴、聊天呢?”她一再扯闲话,迟迟不落主题。

明月如主动问:“司马夫人想要和月如说什么?”

司马夫人目光往两边瞧瞧,故意坐到明月如身边,然后压低声音对明月如说:“我儿国子监经筵方闻雪——”

此话虽轻,但是金瑶和银玦都能听见。听见了,这两个侍女都禁不住一怔。

明月如更是大吃一惊:“你、你刚才说什么?”

司马夫人赤红了脸,讪讪着表情,离明月如的耳朵更近些:“此话说来本让我无脸面对月如你,”越说声音越小,金瑶、银玦支着耳朵,都听不大清楚。但是,司马念蓉突然要和别人说自己背叛先城主,外遇其他男人还生下私生子这样的事,不要被更多人听到,也情有可原。

一番话,说得很长。最终,明月如笑眯眯对司马夫人说:“夫人,你说的事,我知道了。”

司马夫人站起来,微微欠身:“有劳。”告辞离去。

当天,上邪夫人召见明月如。光华殿上,上邪夫人问:“月如,司马念蓉去拜访你,托付你什么事情了吗?”

明月如笑着说:“是啊。”

“你不打算说给孤听?”

“正要找姑姑说呢。”明月如靠着上邪夫人坐在黄金榻上,拉着上邪夫人的广袖,“再过几天,姑姑要在玉藻殿当庭昭告许多年前,鹰王暗杀先城主的事,是吗?”

“那是事实,当然要说。”

努力笑着,不让阴影显现,明月如灿烂着笑脸:“昭告天下的文书,以及宣判的判书,姑姑决定由谁执笔了吗?”

上邪夫人这才露出一个恍然。

明月如的神情,并无其他。就算现在沦为阶下囚的,是月如的夫君,可是,到底她是月如的姑母,她掌管了天都,月如的人生,还是可以一样继续鲜妍美丽。

“司马念蓉想举荐方闻雪?”

“嗯,她和方闻雪的关系,我也知道了呢。”

“她呀,”上邪夫人轻蔑道,“到底是个贱人坯子。勾搭先城主,被先城主冷落了,就和其他男人生下贱种来。”

“那么——”明月如观察着她的情绪,试探问,“昭告文书,和宣判的判书——”

“就交给方闻雪吧。”

这个决定很快下到国子监,方闻雪奉上邪夫人旨意入宫。写了昭告文书以及宣判的判书,上邪夫人非常满意。王庭内宣读过之后,一位叫李正余的大臣建议,这样的文书和判书,都可以先让罪人白瀛楚先听一听。

秋风乍起,一件长衫外头,已经需要再加一件厚重的大衫。被囚禁了七天的鹰王,情状更是凄惨。湘部女主清晰,用自己的身体练就出魅女魄,中了之后,吃不下,睡不着,七天之后,一贯出尘风雅的他竟然形销骨立。

方闻雪先宣读昭告文书,读完之后,跟着又读判决文书。

而在此之间,已然不成人形的白瀛楚突然抬头。披散的长发之间,一双失去眸子本黯然失色,却突然凝神。

两卷文书全部对折,方闻雪站立原处。

白瀛楚翕动着嘴唇,喉咙水肿,絮絮叨叨说的话,端是一个字也听不清。

但是方闻雪瞧他一眼,意味深长。

三日后,正装打扮的上邪夫人临朝玉藻殿,玉鹏程也到了,上邪夫人赐座阶前,然后,王廷大臣以年鹿为首,率领文武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参拜。

玉鹏程只当自己即将如愿以偿,得意洋洋接受这一切。

头发披散,拉茬的胡子长出来一寸多长的白瀛楚,带着铁镣铐,被带上来。站在人众审判的目光下,这位以成“阶下囚”的王,腰背还是挺得很直。但是,在上邪夫人眼里,在玉鹏程眼里,他早已成了丧家之犬。

已经被升为国子监大学士的方闻雪拾阶而上,来到上邪夫人宝座旁边,先宣读昭告文书。

此文书重点,是要阐述白瀛楚弑师。但是内容却从先城主白孤鸿背信弃义,和火部女子韩玉晖私通开始。方闻雪吃透上邪夫人心中的想法,着力讲述韩玉晖的身份背景,点出她其实乃火部使用,妄图打入天都的女奸细。揭露玉鹏程虽然是先城主的嫡亲子嗣,但是,这个人身上,实在承载了先城主白孤鸿道德卑劣之处。笔锋一转,在白瀛楚不想王权旁落,暗中埋伏射杀先城主这里。说的还是背叛君父、无情弑师这些道德沦丧的卑劣事,偏偏方闻雪执笔的文书行文流畅,言辞准确,从头至尾华彩灼灼,仅这昭告文书,本身已成为文之佳品。方闻雪朗读时,调子高低正好,声音不疾不徐,娓娓道来之时,不仅把白瀛楚的“罪行”披露无疑,更把先城主白孤鸿牢牢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稳坐右首,准备之后判书一读完,就继任天都城主的玉鹏程,听着听着,脸色大变。

上邪夫人稳坐宝座,不慌不乱。

玉鹏程的刀是厉害,金瑶挡不住,银玦也挡不住,可是,玉鹏程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她——独孤静珏,挡得住!

“当当当!”三下,玉鹏程压住了上邪夫人的刀,但是,一抹冷笑在上邪夫人脸上化开,内力涌出,玉鹏程的刀被崩开。接下来,便是狂风暴雨一般的反击,玉鹏程中了上邪夫人一掌,又被飞身而来的上邪夫人踩在脚下。

“沉寂二十年,你认为孤,是白白忍气吞声的吗?”

白孤鸿师徒的先后背叛,一步一步造就出她这个锋芒外露的女人——独孤静珏,早就已经练成高手。

上邪夫人一脚,把玉鹏程踢到台阶下面。

玉鹏程爬起来,就和带着手铐脚镣的白瀛楚并列。

玉鹏程心慌意乱,匆忙之间往旁边飞快一瞥。然而,就着一瞥,他觉得自己眼花。为什么中魅女魄已十天,早就中毒深重的白瀛楚,精神反而比之前更好了呢?前七天,他还去牢里看过几次,那时候的白瀛楚一派萎靡不振,今天,为什么眼神反而清朗起来?

不仅如此,玉鹏程还读出一层异样。

那从上面落下的眼神,是怜悯,还是不屑?

玉鹏程勃然大怒,正要和白瀛楚扭打,雪亮的刀光飞来。上邪夫人手持长刀,长刀的刀尖凝住了一样,玉鹏程要害已被逼住。

武士们冲上来,把玉鹏程捆住来。

玉鹏程想要大喊“小心白瀛楚”的冲动停止,他转而对上邪夫人大吼:“你不会有好下场,你也不会有好下场!”说罢“哈哈哈”狂笑不止。

上邪夫人倏然眉立,但是,很快扶了扶额头,脸上浮出笑容来:“竖子之言,孤不会当真。”睥睨下面,意气风发,双手突然一挥:“从现在起,天都要由女主掌管。”目光掠过玉鹏程,直视白瀛楚,口中道:“方学士,宣读判书吧。”

方闻雪侍立在旁,默默无声。

大殿陷入短暂的寂静,年鹿为首的朝臣等待未果,禁不住奇怪。后排的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上邪夫人微怔,继而羞恼:“方学士,你没听见孤的话?”

方闻雪却拱双手,对她说:“上邪夫人,以在下愚见,鹰王殿下弑师属实,可是,天都在殿下的治理下,重农耕,扬渔业,吸收诸多先进工艺,造船、造访、纺织等百业兴旺。刚刚昭告文书上也说了,先城主白孤鸿德行有失,其子玉鹏程也无德无才,不足以担任天都王的重任。夫人德高望重,可是,农耕渔业建造轻工,夫人又知道多少呢?”声声质问,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白瀛楚双手被绑在身后,模样还是那么潦倒,态度却出奇平和。看见上邪夫人继续接过放回碧玺手上的长刀,横在方闻雪颈下,他这才开口说话:“师娘,罢手吧!”话音刚落,放在方闻雪颈下的长刀飞逝而来。一道雪光,劈到他的面门。

手上有手铐,脚上有脚镣,正常人无法自如举步,会行动不便。

上邪夫人这一劈,又用上了浑身的本事,一招之后,数十招连绵跟上。但见刀光横空,一个行动不便的人,直接要劈成十七八段似的。慌得众大臣们唯恐被波及,纷纷趋避。玉藻殿上很快空出一大块空地。所有的大臣都挤在边缘,避免受刀fēng • bō及。定睛去看,用尽全力一轮急促的攻击结束,上邪夫人用尽了全力仿佛,拄着长刀,竟然气喘吁吁。

而鹰王白瀛楚,手上的手铐竟然被劈断。就在躲闪上邪夫人攻击的过程中,完成了这样的事情吧?计算对方的刀速、力量,还要在自己背后完成。这高超的精准度,这可怕的协调感,满朝上下,无论文武,没有一个人可以达到这种效果,也就没有一个人不打心眼里佩服。

“厉害啊……”小小的议论声混合起来,变成了潮号。

上邪夫人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是魅女魄的力量这么快就没有了吗?还是——自己的修为,其实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厉害?

鹰王向她走来。

上邪夫人仓皇后退,手上一空,刀已经落在对方手上。下意识提防对方反击,那刀忽化作一道雪光落下来。上邪夫人闭上眼睛,耳中听到“嗤嗤”两声响,睁眼一看,脚镣也被白瀛楚自己削断。

鹰王完全得了自由。头发披散,胡子拉茬,可是,从上邪夫人开始,整个玉藻殿的人,都如同一下子回到从前。除了年鹿,文武大臣每个人都自觉站回原位。

这时候,鹰王才把刚刚自己说的话又接下去:“方学士说得很对,即便将这座天都城让给师娘你,你又如何能治理得好?春天桃花汛来得及,夏天又多发台风,仅南边几州,农耕损失就很大。若是师娘,该当如何处理,冬季各地才能安然过冬?渔业上面,紫荆、银门一向不愿意让出自己的那份利,天都收归了紫荆,不仅不能让他们吃亏,还要多贴补他们一些。海上,我们自己就吃亏,但渔民的收益还要保证,试问师娘,你又该怎么办?”

“罢手吧,”最后,他对上邪夫人这样说,“让一切都回到原位,孤还是天都的王。”

上邪夫人“哈哈”一笑,冷冷道:“射出去的箭,怎么可能再回头?”停顿了会儿以便仔细思忖,想完回答:“你说的那些事,改日王庭大臣们商讨后自然会一一解决。”哼了一声,“世界说大不大,少了谁一样都能运转。”回头叫:“楚风!”

楚风应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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