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藻“嘿嘿”一笑,凑近些,对杳然说:“三年前,湘部女主清晰被迫贡献出自己的生命,自杀之后,由你将未灭的魂魄提出。清晰的舞技,你给了后来的清舞,然后,把这银白色雾状体喂以七七四十九名女子的精血,足足炼了七七四十九天。这是什么,还用我说吗?”
杳然说了一段,低下头来,小巫女先叹息,尔后翻译:“薛城主既然知道,我还有什么好讲?那便是举世无双的魅女魄。因为包含整整五十名女子的怨气,用在男子身上,七日就可以把男子精气吸食干净。”因见薛藻冷笑露出了不屑,杳然瞪起眼睛,带着怒意“叽里呱啦”叫喊一通。小巫女翻译时则保持了冷静的语气,只说:“若非那一年明华宫里的雪夫人心慈手软,对黑翼鹰王白瀛楚只用了一半魅女魄,大名鼎鼎的黑翼鹰王早就变成一张干枯人皮!”
小巫女翻译这段话时,杳然就如同受到很大的屈辱,满是褶皱的眼皮里,射出小兽面对自己对付不了猛兽仇恨而又不甘的目光,胸口一起一伏,肩膀也一抖一抖。
薛藻说:“我并没有要和你算前帐的意思。”
杳然闻言,微微一怔。
薛藻接着说:“我对天都王,赤胆忠心,绝对没有背叛的意思,也不会容忍其他人背叛他。但是,他对我这番心意貌似并未那样重视。”
杳然冷冷一笑,小巫女在她说完之后,飞快解释:“魅女魄的炼成,需要一位甘愿献身的湘部女主。”
薛藻说:“你的意思,湘部目前还没有这样的人?”杳然缓缓点头,故作平静。薛藻眼睛微眯,嘴角的弧度轻轻往上拉起:“圣巫女,咱们不要打这样多哑谜。清舞不是被杀了吗?你能将玉鹏程亲自押送给我,说明,你身在湘部,都已经知道蚩浑、清舞之死的真正原因。你知道蚩浑、清舞是被玉鹏程给杀掉的,清舞的记忆转移给了你,你——有清舞的魂!”
杳然脸色“刷”的变白,好一会儿,小巫女才翻译她的话:“魅女魄养成的关键是要女子。”
薛藻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对天都王,赤胆忠心,绝对没有背叛的意思,也不会容忍其他人背叛他。’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的心,知道我对他如此一心一意,死了父亲,死了姐姐,如今更让三部付出惨痛的代价,都在所不惜!”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情感到达了**,他不得不停下来深呼吸,伸出一根食指的右手高举过头顶,放下来,平息了呼吸,才接下去:“我想要他和我的心心相印,明白吗?”
杳然被抓住心底里一个极为重要的秘密,非常心虚。
薛藻继续说:“蛮部男子多雄壮,火部男女皆聪明。湘部很有意思,你们那里的女子生孩子,十个里面,九个一定是女孩,剩下来一个,五个里面出一个男丁。世世代代,湘部都以女子为主。可是,你们需要男子,除了繁衍,还要让他们帮助干活,并担任为数不多的保护家园的工作。和蛮部、火部共存至今,其他两部从未听过湘部男子背弃自己妻儿的事情。是去湘部的人,个个情深义厚、意志坚定吗?”
杳然“叽哩哇啦”说了一句。
“不不不,”薛藻竟然听懂了,不等小巫女翻译,主动接过话来,说:“和湘部女子温婉恬静、美丽动人都无关系。”顿了顿,他对杳然说:“其实外修也好,炼魅女魄也好,都不是你们练出养魂术的真正目的。养魂术真正的目的,就在于这里——”薛藻伸手,在半空中转着圈儿划过:“取男子气血,养湘女精魄。集多位女子怨气为一体的魅女魄,是毒药;集多位男子精气为一身的情魄,能够占领天下所有男子的心扉。凡是引下含有情魄的酒,饮酒之人,就会终身爱上最初布情阵之人。”薛藻绕着地牢的中央走了一圈,“这一次,布情阵的人是我。而我用的人,不是山野间抓鼠捕蛇的庸碌之辈,而是身强力壮、出身和当前地位都很不错的好男儿。尤其是这位——”说到这里,他站在了一个不着寸缕的男子下面。
这个男子,便是鹰王亲封的金刀武士玉鹏程。
果然不出司空长烈所估计,云杉、程倚天跟着司空长烈,一行三人,一个下午兼一个晚上,次日天明,便进了新州城。
刚进新州城,他们就发觉不对劲。身后几个又瘦又小的城门军,挤眉弄眼冲这边交头接耳。接着,一个挑菜的老汉一目不瞬瞧他们,瞧啊瞧,菜担子已经撞倒了程倚天,老汉才回过神来。
程倚天问:“老丈——”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头发已经斑白了的老汉大叫一声,撒腿飞奔。可叹他的肩头还挑着满满的两担菜。
司空长烈、程倚天和云杉止不住面面相觑,三个人均不知道:这座新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杉问司空长烈:“要不,我和你悄悄潜入新州王宫去瞧瞧?”
程倚天说:“难道,这儿还有别人会比我更熟悉那座王宫吗?”
司空长烈说:“你之前遭到薛藻扣押,也没去太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