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亿。”
莫亦晴倒吸一口凉气:“十亿?”
陆笙咬着唇,艰涩地开口:“美金!”
“美金?我的天,那……那怎么办?”莫亦晴看着陆笙眼睛里一团团的红血丝,心痛地无以复加:“这么大笔钱,即便你筹到,怕也要把牢底做穿。”
陆笙眼中聚集的水汽却凝结成一团,顺着脸颊滚落:“我不怕坐./牢,我只怕茱茱会……我不能让茱茱出事。”
“可……可还差这么多钱,该怎么办?”
“现在离三点还有时间,银行那边最晚五点能放款,我先拖延一下时间。”陆笙看一眼壁钟,已经中午十一点,她撑着支离破碎的身体,摇摇晃晃站起:“如果不行,我就用自己跟朱茱交换,叶家声那么恨我,他一定更想要我的命。”
陆笙提着箱子出门,箱子里是叶家声要求的美金现钞。
因为叶家声要求她一人前往,所以她不再让莫亦晴跟。陆笙脸色惨白,站在冷风中招手叫出租车。
一辆极致豪华的银色跑车疾驰而来,毫无征兆地停在陆笙面前。
黑色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英气精致的脸,她带着大大的墨镜,饱满的唇形轻轻翕动:“上车!”
陆笙听到声音的一刹那,心猛然一跳,错愕地看向车内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墨镜遮盖住方筝的表情,她淡淡地催促:“如果想救茱茱,立刻上车。”
话音刚落,跑车的另一侧车门便缓缓升起。
陆笙不明白方筝的动机,但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人没有恶意。
她内心挣扎几秒还是坐上车。
车门缓缓关上,方筝对大全说了个地址,司机大全立刻脚踩油门,飞快地驶向高架。
时隔一年,没想到两人竟以这种方式再见。
陆笙和方筝并排坐一起,一种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中间。
此前,多个知名品牌与飞扬解约,转而改投伯年,这让飞扬大伤元气。
紧接着,陆笙与方世强真实关系就被神秘的第三方起底。刘秀瑜昔日“小三上位”“逼宫夺位”“残害原配”的丑闻便在网络上疯传。
有媒体采访到方世强幼时的玩伴,证实了赤焰堂大小姐刘秀瑜的一系列恶性。
在各种不利消息的围攻下,飞扬的股价一夜暴跌,引来一大批“捕食者”合力绞杀飞扬。
飞扬股价跌停的那天,刘秀瑜在办公室猝不及防地倒下。陆笙也是后来看新闻才知道,刘秀瑜因为爆血管再也无法正常行走,后半生只能靠着轮椅度过。
刘秀瑜出这么大的事,方筝回来照顾她也无可厚非,只是此时此刻再见她,陆笙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你……你妈妈……她情况……”
“医生说会有些后遗症。”对上一辈的恩怨,方筝似乎看得很坦然:“如果再受刺激可能会……会全身瘫痪无法开口,我准备带她去Z国治疗。”
陆笙呼吸滞了下,听到刘秀瑜的惨状,她心里既没有喜出望外,也没有如释重负,而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车内又陷入沉默,忽然,陆笙想到什么似的,焦急地问:“茱茱被绑架的事,除了我和亦晴没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
“前几天,叶家声来赤焰堂找我妈借钱跑路。”说到刘秀瑜,方筝刚才那点勉强挂上的笑意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愧疚:“是我妈‘指点’他,让他找你借,我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找你借。”
陆笙垂头沉默不语,方筝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清清楚楚看见陆笙右手在不停地颤抖。
方筝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她卡在那里,顿了很久才重新开口:“我已经把你的汇款拦截。”
陆笙悚然一惊,猛地抬起头:“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叶家声拿不到钱,朱茱会没命的。”
陆笙气得失去理智,她推门,但车门纹丝不动,她失控地怒吼:“放我下车,我要救朱茱。”
“你以为给了钱朱茱就能活着回来?”方筝把不停拍打车窗的陆笙拽回,陆笙气愤地瞪她,眼底尽是凌厉的光,方筝渐渐松开钳制,低声说:“他一开始就想要朱茱死,你不但救不了她,还会因为金融诈骗罪而身败名裂。”
“我不在乎,我只要朱茱活着。”陆笙心急如焚,准备用手中的箱子砸窗跳车,被方筝强势摁住:“姐!你冷静点,朱茱也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舍得让她死?”
听到这个“姐”字,陆笙猛然怔住,可方筝后面的话,让她血液一点点变凉:“你……你还爱着朱茱?你要怎样才肯救她?是不是要……要我离开……”
“朱茱心里只有你。”方筝心里一阵苦涩,语气却很平静:“我救朱茱,不是为要抢走她,我只是……只是想替我妈妈做一点补偿……”
“姐……”方筝拖长尾音,声音有些发颤:“我……不奢望你能原谅她,只是她现在这幅样子……比死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