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吊了一整天的心忽然放松下来,满身疲惫消散些许,站在廊下静静看他,并不出声打扰。
细细算来,自从大婚前一段时间,两个人再没有好好说过话。大婚前不能相见,迎亲当天又闹出幺蛾子,夏枫被那邪曲伤了心神。今天自打上午醒来,又乱七八糟折腾了一天。
旁人都说成婚是人生中一大喜事。她这两天什么喜没感受到,反倒是被眼前诡谲多变的迷局搅和成了个忙不停的陀螺。
直到此时此刻,看到清俊平和一如往昔的萧明忱,夏枫竟生出了点岁月静好的感觉。
宁王殿下问完了,对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有所觉,抬头看向廊下的人,笑着走上前:“我听丫鬟说,魏姨娘这边出了事,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你在。”
“也许。”夏枫微微抬头,看向他眸子里反射的闪闪烛光,调笑:“是我们有缘。”
“一日夫妻,百世姻缘。你我当然有缘。”萧明忱理所当然,“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千珊听到宁王殿下的声音,穿戴整齐从内室挪腾出来。声泪俱下的把方才都事情重新讲一遍,并且添油加醋控诉了一番自家小姐。见宁王殿下没有为自己做主的意思,头不疼了,气不喘了,抬头挺胸走了。
萧明忱见人走了,笑道:“千珊姑娘真是有趣,她是李尚书的后人吧?有鹤与李家小姐自幼订亲,应该就是这位千珊姑娘。”
“真是遗憾,”夏枫想起严林那张苦瓜脸,颇有些幸灾乐祸,“这丫头收不住心,也不会心甘情愿嫁做人妇,尤其讨厌读过书的世家子,让严林死心吧。”
“二人确实脾性不和,只可惜有鹤苦寻多年。”萧明忱感叹一句,随即问起正事:“见过你父亲了吗,是否需要画像辨别?”
“不用了,是同一个人。”夏枫顿住,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开口。眼前的一切扑朔迷离,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一定是真是假。
她草草组织语言,将怀汝在怀远的事情简略说个大概,隐去其中一切含有个人意志的怀疑。
“我大概能猜到的,母亲从大漠来到怀远,然后去了盛京。至于她什么时候认识的王茂,因为什么去了盛京?这世上恐怕只有王茂能够回答了。”
萧明忱随口感叹,抬手摸了摸她身上冷硬的玄甲:“累不累?”
“这两天心里一直绷着,别说累了,今个儿就喝了两碗粥,饿都忘了。”夏枫摇摇头,把手塞进他暖和的披风,“就是事情一直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不太好,最近总觉得前路茫茫,不知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