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黑衣黑甲,军容整肃,各类兵种分明有序地训练,动作章法一看就是异族人。
中原腹地,悄无声息地藏进来万余异族兵马,其居心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夏枫坐在树杈上,内心把严林和萧敬一遍遍地拖出来鞭尸。她活了快二十年,头一次见此等品种的废物,成事不足,败事败得令人咋舌。
她跳下树杈,下到谷底,摸出一支镜筒仔细观察校场旁的一座军帐。这帐子前守卫异常森严,规格制式也明显高于其他。
帐前人来人往,所有人黑巾头套,包裹得严实,的确如严林所讲,看不清面容长相。但夏枫跟常年跟乃蛮打交道,仔细观察其行为举止,不难发现这是一群羌人。
忽然间,帐子再次掀开,出来一行人,为首的男人虎背熊腰,身躯庞伟,浅色眼眸如同山间猛兽,气势很是凌人。
这人化成灰夏枫都认得,傲木嘎。
他身侧跟了个纶巾长袍的中原人,一直低头哈腰,客气恭维着什么。傲木嘎听了哈哈大笑,招手指派人将那中原人送出校场。
傲木嘎的身手与警觉绝非普通人可比,夏枫唯恐惊动他,一直等到他进了大帐,纵身尾随那中原人而去。
这人是个中年男子,胡须鬓发整齐,一副文士打扮,做派又十分没骨气,分明是哪家幕僚。
他一直被黑衣羌人送到山坡外一里地的官道上,拱手一揖,目送黑衣羌人不见影子后,才转身走。
夏枫给厉风留了记号,不远不近地暗中跟着。
中年人一直沿着官道往东走,直到走出二里地,他驻足观察四周,片刻后,拍了拍手。
林木间悉悉索索,一群侍卫打扮的人隐藏在其中,闻声拉着马车出来向他行礼。
夏枫将这群人仔细打量一圈,确定四下再无旁人后,倏然抬手打出几片树叶。
脆弱的树叶化作坚硬的利刃,凌空而至。几个士兵只听到了独属于锐器破空时尖锐的呼啸声,尚且来不及反应就轰然倒下,没了生息。
他们被人割破了喉咙。
中年人惊见异变突生,慌不择路地拔腿就跑,边狂奔边抱着头不断嘟囔:“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夏枫翻身从树上跳下,正堵在他面前,一脚将人踹了回去,利剑出鞘,搭上那中年男人瑟瑟发抖的脖颈:“老实点!你再抖可就真死了。”
那人瑟缩着抬头一看,明显认识夏枫,忙不迭爬起来跪地磕头求饶:“夏大帅,小人王集见过夏大帅。饶命,饶命,我只是奉陛下之命行事,决不敢……不敢勾结异族。”
“你倒是交代得痛快。”夏枫闻言收了剑,冷冷瞥他:“萧敬派你来的?你来跟傲木嘎谈什么?”
“陛下,陛下只交代小人来给神勇将军送一份手书,小人不知道那手书写了什么呀。”王集被吓得颤颤巍巍,趴在地上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股脑道,“三个月前,羌族的神勇将军忽然派人去西京找陛下的,说陛下承天之命,他们要助陛下成就大业。”
“神勇将军?”夏枫被这个称呼恶心了一番,“傲木嘎?萧敬给封的?”
她用剑鞘杵了下王集黏在地上不敢抬起来的头:“起来说话,别折我寿。山里那个校场是怎么回事?谁给傲木嘎和萧敬牵的线?”
八月初,她与萧明忱大婚时,傲木嘎明明还在怀远,没想到他竟然掉头来了中原。如若他一直在中原,只在破坏二人大婚时去过怀远,倒也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