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九点,酒店308号房间门铃响起,女人精疲力尽,拖着难以迈动的双腿开门。付予臻甫一抬头,看到白沐语红肿的双眼和惨白的面容,霎时间心下一疼,推着她赶紧上床休息。
“温度那么低,也不开空调,你是想做什么?”进门后,付予臻把空调打开,先去简单洗漱,而后把保温盒带的粥舀出来,摆在大床旁边的置物柜上。
“我敢打赌,你肯定一天没有吃东西,简汐老妈煮的瘦肉粥,吃点。”
“我不饿。”白沐语摇头,确实没有胃口。
“不饿也得吃,还是说,想我喂你?”
在付予臻强制要求下,她勉强喝下小半碗粥,吃了两口菜。
白沐语搁下碗和勺子,付予臻把保温盒放到电视柜右侧角落的茶几上,坐回床畔,开门见山道:“说实话吧,为什么突然提出分手?”
“心伤了,回不去了。”女人侧过头,当着好友的面说谎,真的好难。
付予臻瞅着她瘦削的肩膀有些发颤,再是坚强,脆弱仍是暴露无遗,认识那么久,从来没有见到白沐语这般模样。她右手轻扣着女人的肩头,放缓语气,柔和道:“阿语,苏遥本意不是欺骗,你比我更清楚,你和她分手,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白沐语敛了敛眸,终究还是不想欺瞒,说话时,声线沙哑,但又平缓,好似不带一丝情绪,近乎无望:“臻,我和她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七月到现在,你们已经走过差不多半年。”
“她妈妈知道了,来求我,离开她。”
付予臻已经大概猜到原因,但从白沐语喉咙里一字一句说出来,那个“求”字还是听得她呼吸一滞,心如刀割,她最好的朋友,被如此伤害,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所以说,苏遥不知道,你也没打算告诉她,就自己一个人承担?”
白沐语点点头,眼眸里漫着悲伤,一路走来,为数不多的勇气来自女孩慢慢给与的,却在短暂的24小时消耗殆尽,只余下拒绝她的孤勇。没法再面对女孩,怕这一点孤勇也悄悄弥散。
“我已经做出决定,伤害了她,也没有回头路。”轻言细语的声音,说给付予臻听,也说给自己听。
“但我觉得苏遥有权利,也有义务知道事情的真相,再做出选择,她不是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没有必要把她保护得这样好。再说,怎么能保证,离开你,她就能幸福?”当局者迷,作为挚友,付予臻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付予臻走后,简汐放心不下,套上衣服,出门打车去济北。公寓里,这时候苏遥已经趴在她怀里悲痛地呜咽。
“姐,你说我们还有可能吗?我真的知错了,她能不能原谅我,我改的,我改。”
“我打算考上实习研究员,过段时间就先给老爸通通气,看他是怎样的态度,再慢慢让老妈知道。我都有计划的,她为什么不等等我?”
“我和她差距那么大,尽量走快点去追上她的步伐,我有努力的。”
“姐,我不想失去她,她现在不接我电话,断了和我所有的联系,连监考都和其他老师换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简汐轻轻拍着女孩的背,顺着她因为哭泣没能倒过来的气息,安慰道:“予臻已经过去了,会好的,你先睡会儿,等有消息,我叫醒你。”
“睡不着,姐,我是一个很怂的人,但为了她,我真的尝试去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