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陈域听见了,但她没有等对方回答什么,兀自挂断了电话。林实突然害怕听到陈域的声音,像是在等待被人宣判结果的紧张,她有些惧怕这样的感觉。
陈域的姿势没动,借着月光,他睁眼看着墙上那张林实的自画像,因为夜晚的关系,他只能看见黑白两种颜色,有些神秘。但是无妨,他们之间是刚被采摘下来还未绽放的百合,虽然还不能看见花开的样子,但任何&—zwnj;朵百合都会有自己的结果。
第二日林实迷糊地被屋外小孩的打闹声吵醒,她睁眼仍觉得有点冷,她想她得去买暖气片了,这样湿冷的冬天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林实磨蹭着起了床,她已经不再去后院儿坐着了,像这样周末的时间她&—zwnj;个人端着早餐坐在书房里能看上&—zwnj;整天的书。
这&—zwnj;天,因为约着&—zwnj;起吃饭的原因,林实正在吃早饭,很早就接到母亲打来了电话。
“起床了?”
“嗯。”
“什么时候来?”
“晚点吧,还有事。”
“什么事?”
林实没回答,这样刨根问底的紧逼,她经历太多。以至于她对此感到烦躁得除了沉默,不知如何再如何回答。
“算了,小陈待会儿去接你。”
“嗯。”
林母挂了电话,语气有些生气也带着妥协,她着实反感林实这样的态度,没有&—zwnj;点年轻人的朝气,说话做事都像苟活。
电话挂断,她才觉得自己松了口气。这样的电话并不是聊天,而是审问,她的母亲总是能从她一字&—zwnj;句的话语中查出点什么来。
她没坐多久,画了张随笔的素描。说实在的,她拿起笔并不知道要画点什么,只是想起昨晚那种飘摇的感觉,她画了在大海上浮萍&—zwnj;样的船,少年派的船。
出现在母亲面前是不能以很差的姿态的,她去卧室给自己画了&—zwnj;个淡妆,换了&—zwnj;身衣服便坐在屋里等陈域。林实并不知道陈域什么时候会来,但她感觉应该不会太晚。
陈域来的时候林实没有听见敲门声,只有关门声。
她皱眉以为自己幻听了,这样随便就能被开启的门实在不够安全。
林实从房间走出去,看见陈域站在门口换鞋,他穿了&—zwnj;身黑。她没走进,远远看着都能感觉他身上的寒气有多么冷。
“怎么不敲门?”
男人换好鞋,站起来看着她说“多此一举。”
林实对于陈域的回答没什么多大反应,她的反应给了刚刚那突然开启的门。她看了陈域&—zwnj;眼,而后去了厨房烧水。
两人没说话,&—zwnj;个在厨房,&—zwnj;个客厅。
陈域坐在客厅看她,女人穿了套黑色的家居服,手搭在椅背上,低头沉默。
她是那样的安静,时常与周围的&—zwnj;切都不太一样。陈域很多时候看着她的时候,总有种她站在荒野上的感觉,清冷孤寂,而她的心更像荒野。
水烧开的时候,林实从柜子里拿出了&—zwnj;个画了花的水杯出来给陈域倒了&—zwnj;杯端过去。
陈域看着那杯子,想起之前的几次用的是茶几上的,觉得有些不同。哪里不同,他在等林实告诉自己。
“身份不&—zwnj;样。”
林实看着他,语气平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