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些不适应,但她仍然喜欢。
她拿起手中的透明袋,说“我把剪掉的头发带回来了。”
“留起来?”陈域问。
“算了,捐了吧。”
“行。”
一下午,陈域情绪异常阴沉,在网上关注了有关捐发流程,两人下午休息了一会儿后准备出去解决这件事。
并不繁琐,她填好一切信息后发了快递。
两人走在路上,林实呼了口气,说“短发的感觉还不错。”
“嗯?”
“脑袋变轻了。”
还能开玩笑,人不至于太过消沉。
陈域问“吃什么?”
“都行。”
“米线?”
“嗯。”
还是上次两人吃的那家店,不过不像上次,林实食不知味,筷子翻着砂锅里的米线,对陈域说“待会儿去江边走走?”
“不怕冷?”
她摇了摇头,说“不怕。”
“好。”
直到离开,林实面前的那份米线也没动几口,陈域看了眼,没有说话。
他们坐公交去了江边,兴许是因为天冷,没太多人。
两人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林实低头慢慢走着。
“小时候总来这里,夏天很热闹,很多人下去游泳。”
“你游过么?”
“没,我不敢。”
陈域轻笑一声,望着江面,对岸通明。
他们沿着江边,走在大桥下,找了个台阶坐在一起。那风经过江面,再吹到他们身上,很冰冷。
“陈域,点根烟。”
“不是不喜欢么?”
男人拿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林实侧身伸手帮他挡着风,火苗的光影印清他们的脸。
陈域吸了一口,慢慢吐着烟圈。
注意到林实看着自己,他问“试试?”
“嗯。”
他把烟递到林实嘴边,女人张嘴咬住,烟头有点湿。她吸了一口,很轻,烟雾没有经过鼻息,没有呛到她。
林实把烟还给陈域,说“以前看我妈抽烟总觉得很不雅,所以很讨厌烟味,原来是这个滋味。”
“什么滋味?”
她摇了摇头,说“不好形容。”
林实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看了那本《献给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吗?”
“看了。”
“我俩像不像爱米丽和荷默伯隆?”
陈域突然笑,说“我可不会去酒吧厮混。”
“不管爱米丽小姐是不是刻板守旧,又或是荷默伯隆是不是真的爱她,可他们终将永生都在一起。这故事或许有些疯狂,但我更爱它的浪漫色彩。”
男人转头看她,女人的眼闪着亮光,直直地看着江的对面。
他说“我们也是,我们也终将永生都在一起。”
两人并肩看着对岸,江风吹硬了他们的发和脸,却未吹散他们。
陈域去文莱的出差的那天是个早上,林实去送他。
两人没有拥抱,他们来得很早,静静地坐在候机厅里。
人潮拥挤的环境里,他们格外安静。
林实握着陈域的手动了动,男人低头,忽觉她将自己戴的那串佛珠换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女人望着他笑了笑,说“行程遥远,一路平安。”
陈域也笑,却没有回答。
那件事情过后,他们相处平静,还是一如往常。
林实看了看时间,心里很从容,或许这个选择和这一幕她早已做了无数次练习。
她勾了勾陈域的小拇指,问“如果你一早便知道我是这样的不完美,你敢不敢爱我?”
“我一直都知道。”
陈域这样回答。
即将临近登机时间,原来也是不舍,林实拉着他的手有些颤抖。
男人问“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等到初春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林实点了点头,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她看着陈域的背影过了安检,然后慢慢地渐行渐远。
眼眶里的泪水来回打转,倔强地不肯离开原有的位置。
她直直地看着他,口罩下的嘴巴张了张,腮帮子酸的发疼,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只是最后无声地告诉自己。
“陈域,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