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何乐而言,所有太监都有点怪,他就没一个有好感的。所以柯智宇的话只是引起他的共鸣,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卫栾则是觉得不对劲,但他实在对皇宫对临安都很陌生,所以那种不安感夹杂其中而显得很合理。
到得议事厅时,皇上已经站在门口等他。其实步亭芳去找何乐麻烦,兴庆帝早已知道。他也想看看何乐究竟成长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冲动下杀了那名太监。对他而言太监只是佣人、奴才,而何乐、栗源、袁义承他们是人才和栋梁。所以他不在乎何乐会不会杀死一名奴才,他在乎的是何乐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一个冲动的人,绝对无法站在高位上。同样一个做事畏首畏尾的人,也做不成优秀的军事指挥官。
所以对兴庆帝而言,用个奴才试试何乐,就如同饭后娱乐。当然结果很令他满意,何乐能在城外杀死一名散官,又能在宫里放过一名太监,懂进退很不错。
“微臣参见皇上。”何乐见皇上站在门口等他,赶紧的上前就拜,这次他还是有些诚意。而跟在何乐身后的两人,则直接趴到地上。
其实最先趴的是卫栾,柯智宇才不得不跟着做,不然回去后吴召娣会揍他。一路上吴召娣可是教育过他多次,到临安城得遵守大周朝的礼法,可不能再如青莲教内那样随意。这里的关系盘根错节,就算是何乐也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
如是听进去的柯智宇,见卫栾趴,他也跟着趴。尽管他觉得趴下去的样子很丑,但他还是决定为吴召娣趴。
“起来吧,就你这样子,非带坏其他臣子。”兴庆帝没好气的说,但其实上眼中尽是喜悦。
“是。”何乐巴不得不用真跪,自然是做做样子就好。至于身后两位,他也只是将手放在背后示意他们继续跪着。他不跪是因为他救过皇上多次,更是有过一段主仆相敬如宾的相处。但卫栾和柯智宇不同,他们刚刚来,如是也学着他摆谱,那可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卫栾当然明白得如何做,正如他诗文所说,岁岁只念叩天曲。他们那些学子,学得一身学问,不就是想着将来投在帝王家。自然他们从小到大就为这天做准备,因此也不会过于紧张,毕竟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
“哪位是柯智宇?哪位是卫卿?”与何乐简单对视过,兴庆帝这才盯着地上的两位青年才俊。至于他为何没叫柯智宇柯卿,是因为柯卿连在一起读会成为语气词,他作为帝王自然不能犯这样的错误。但以后熟悉了,他可以考虑叫柯智宇为柯爱卿,可那需要柯智宇做出成绩才行。
“草民卫栾,汝阳州新安府人士。家中已无父母,孤身一人。”卫栾知道柯智宇不懂如何接话,所以抢先做个示范。
柯智宇知道怎么说后,才发现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人士。从他懂事时起,就随着青莲教东奔西跑,父母什么时候亡故的也不记得。他的脑中似乎有很大一块空白期,什么也没留下。
“我是柯智宇,不知来自哪里。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就喜欢捣鼓些没用的东西,但他说我的东西有用,我就来了。”柯智宇直愣愣的抬头说,至少在他的第一印象中兴庆帝还算不错,看起来不凶,略显文弱的五官里隐约藏着帝王之气。
兴庆帝早已了解过柯智宇的身世,知道他没受过礼教,单纯是靠他自己参悟出那种神奇的东西。他并不了解何乐所说的那东西究竟有多强大,只是何乐再三坚持他才姑且试试。至于这个看起来傻傻的人,究竟会给大周朝带来什么变化,他其实并没有太大期待。
“嗯,很好,平身吧。”说完客套话,兴庆帝就拉着何乐往里走,那感觉就是有很多话要和他说,已经迫不及待。
卫栾起身后低垂着视线,跟在两人身后保持几步距离。柯智宇原本还想超过他,也被他拉住。
此刻守在兴庆帝身边的是杜奎,他已经升为羽林中卫统领,可算皇上最信任的护卫。
“说说看,你对青莲教又有什么新的认识。”落座之后,兴庆帝便开口询问。
如是何乐将一路的所见所闻全简述一遍,当然他的口述能力并不强,与他所经历的丰富多彩相比,他叙述的内容简直可用枯燥乏味来形容。但对于只能待在临安城的兴庆帝而言,依然是十分具有吸引力。
“你说你将石头变成可以浮在水面的船?怎么不带到临安城,交给那些人会不会有闪失。”兴庆帝真是大呼不妥,其实是他想见见用石头造的船。
“安王?真的有安王吗?据说他是先古时期的帝王,民间也不知哪时开始说他成为安王。似乎主要在澜江南传,澜江北就很少有人说。”
时不时的兴庆帝就会插话,表达他的想法。对于白峰塔,兴庆帝却出奇的没评价,而是不停的用手指敲击桌面。
“下次可以将他们都带来,那位司空行我很想见见。陆十二就让他恢复本名吧!至于你所说为女子办个去处,还得与栗相议议,看怎样才最好。”兴庆帝对何乐的收获非常满意,想不到他抽空跑去青莲教的大本营,竟将青莲匪人闹得鸡犬不宁。
“水军的事我会找人办,朝廷确实有负程宏甲,到时让兵部拟个章程,看要如何用。不能再亏待他们,更不能让他们投去青莲教。你这次去得很对,差点就让青莲教钻了后方空子。”
何乐也觉得是运气,但凡事都依靠运气,难免会有错漏。所以各地的防务还是要加强,尤其是地匦局的情报线不能再出差错。
“那你为何要杀了宣威将军?”等事情告一段落后,兴庆帝突然开口问到。
哪怕已经在想未来事项的卫栾,也被兴庆帝抽空来的这句吓到,可他又不敢乱看,所以难免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