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遵命!”外家功高手看着何乐手中提着的赫连勃,那也只能是叹服。换个人可不敢像他这样单手提着赫连勃跑来,不仅是需要强大的臂力,而且得丝毫不将赫连勃放在眼里。
要知道赫连勃可是羯人当中的一方诸侯,更是一代杀神,甚至有人称他为军神。
大概也只有何乐这样的大周朝遗民,才敢如此无畏。只可惜外家功高手自己也已受伤,无法接过赫连勃。唯有看何乐单手提着赫连勃消失在黑暗中,直到很久之后这一幕仍在他脑中留有深刻印象。
何乐并不知道,外家功高手的那些纷乱思绪。他此刻只想尽快找个地方好好休整,至于给不给赫连勃包扎伤口,那倒是另外的事。此时既然羯人们已经打起来,对他而言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好。他并不想趁机杀几个羯人,那只会暴露出他的杀机。
他现在只需要站在一旁看看热闹就足够,而没必要去贪图多杀几名羯人。那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挑起羯人内斗足以杀死大量的羯人,又何必在意是不是亲手干掉的。
何乐是一个特别知足的人,尤其是在对付羯人时。他懂得需要隐忍,而不是盲动。
他通过感知力反复搜索过多遍之后,终于找到一处偏僻的富人宅院。那里属于上京城的边缘,但离着城墙根还有些距离,刚好处在富人区与穷人区分界的边缘地带。一般住在这里的人,是属于富人中的后起之秀。没有早期富人们那么深厚的家底,但又比穷人有钱很多,所以选择这种边缘地带居住。
通常此类富人,不会配备很强的护卫,因此能给何乐喘息的余地。此时他便带着赫连勃藏进此处宅邸的后院阁楼内,而所乘的战马则让它继续狂奔,往城墙的方向跑。
进入到宅院内之后,何乐也顺便将此处的住户检查一遍。让他意外的是,此处住的竟然是大周朝遗民,而不是羯人。更加巧合的是,此处居然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吴家,他们设在上京城的别院。
在四大家族当中,吴家算是有钱的大户。因此他们在上京城里的别院,也是四大家族中最豪华,也是最大的。何乐入得上京城时,那位吴家掌柜还在上京城外。他们大概要晚几天才会入城,也刚好错过上京城内的这场热闹。
但对于四大家族而言,错过这场热闹或许并不是坏事。无论是勒不花,还是脱木离,或者是兀木术,他们都不会希望看到四大家族参与羯人的内部权力斗争。
对于羯人而言,四大家族只需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管理好他们所负责的城池。让他们所在的城池能够源源不断为羯人们供应食物、物资、金银,做好这些基本的事就足够。如果他们还想参与羯人的权力斗争,那就离死不远。
尤其是羯人皇帝兀木术,他绝对不会允许四大家族触碰羯人的权利核心。
至于说何乐,其实他完全可以算是十年来的唯一异类。他如果真的能挤身进羯人的权利核心,估计也活不长久。毕竟羯人的排外可不是一般般的强烈,而是特别特别强烈。在他们的心中,大周朝人可是极其低贱的族类。
何乐进入到宅院之后,发现这里也有一个吴掌柜,负责此处别院的管理。此吴掌柜要年轻很多,大概也就三十岁左右,此时正与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外面的动静。就在他的族人中,甚至有年轻人想出去积极响应其中一方,好表明自己的态度,但被这位吴掌柜给低声呵斥一番。
何乐也是十分的好奇,想不到这位吴掌柜竟然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要知道唐家的唐大小姐可是很积极的想要参与,而他们吴家人,本就生在上京城,实际可以操控的人至少也有几百,却能够稳稳当当的保持中立。也是说明这位被安排在上京城里的吴掌柜非同一般,有着足够的定力来掌控局面。
何乐也没有去惊动他们,而是带着赫连勃找到一处空置的阁楼,将赫连勃放在阁楼内的秀床上,这才准备为他着手解开身上的铁枷锁。那铁枷锁其实也非凡品,而是用一种极度接近陨铁的铁器所打造,需要有匹配的钥匙才能打开。
对于此时的何乐而言,陨铁所制造的铁器并没有太大阻碍。他真正实力自然能够将铁枷锁掰开,但他敛兽师的身份,要想打开此具铁枷锁可就有些难度。
赫连勃总算是能够躺下来,看着似乎对铁枷锁束手无策的何乐,他也能够稍稍闭上眼睛喘口气。这一路的颠簸,差点将他这条老命给颠没了。现在终于能够躺下来休息一会儿,至于何乐能不能打开他身上铁锹锁,他倒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以他的见识,还是能看出此具铁枷锁为特制,虽说不一定是专门为他打造的,但也是专门为高手特制的。
只是很可惜,赫连勃没法与何乐进行沟通,所以他只能艰难的伸出手来摆了摆,示意何乐不必费力气。
何乐也确实没想过要费力气,他不过是做做样子,用匕首捅了捅锁眼。那匕首根本就捅不进细小的锁眼,看到赫连勃示意不用再尝试后,他立刻停下来。但为了能鼗戏做全,他还是在小楼里四处找了找,终于让他给找到一根很小的绣花针。
拿着那根绣花针,何乐又在铁枷锁的锁眼上尝试。还别说真让他给弄得咯吱作响,更是牵扯到赫连勃又一阵呲牙咧嘴。
但终究还是没让他弄开,毕竟此锁可没这么容易打开,必须是制作此锁具的工匠,或专门配备的钥匙才能打开。否则外面无论怎么捣鼓,就算是直接撬锁,也很难打开。
当然锯断还是可以的,不过那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且要有专门的工具,同样不是此刻的何乐能够轻易办到。
忙碌半天后,发现仍然无法撬动的何乐,用大周语对赫连勃抱歉的说:“非常抱歉,我不会撬锁,只能等与公主会面后,再想办法了。”
两个无法言语交流的人,就这样瞎说一通后互相点点头,算是似乎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场面又归于极度尴尬的沉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