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面对姒天瑶，何乐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声音极好听，不仅人美，就连声音也能让人着迷。也不知是虎贲军中的谁，竟能抵挡住她的魅力，何乐决定查出这个人，然后将他升职。
“需要什么？”
“五行石，主要是火晶石，大概要一百块。木晶石十块差不多了，土晶石五十块。然后我要最好的竹苇纸，还有朱砂一斤，松墨一斤，银粉五斤。差不多就这些，要是不够还得要。”姒天瑶掰着手指头数给何乐听，说得极理所当然。
何乐一听心头大动，也难怪她要不来所需物品。因为现在临安城中五行石已列入管制品名单，任何人家里的私藏都必须上缴，若是被发现没有上缴可当谋逆重罪处决。所以她要这么多，又没有正式和侯爷夫人名分，哪怕是住在侯爵府中也不可能拿到违禁品。只是她这个时间要这些物品，而且还是是火晶石为主，更是要来制符的材料，难道说她也知道火晶石的秘密？
就在何乐狐疑看着她时，姒天瑶已款款坐下，晚风吹来，她的侧影有若人间仙子。
“明天让他们送来。”何乐特别没有底气的说。
“嗯，你也别太辛苦。那个~豆包是吧，就让它多留在这里好了，对它也有好处。”姒天瑶转换到极其温柔恬静口吻说，差点让听她说话的何乐骨头也酥软。他是以极大的毅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去乱想，还能保持外表的刚毅。
“那个……你也别太辛苦了……”何乐此时怎么也装不出侯爷的姿态，只得败退般离场。至于每天在侯爵府中静观天下的姒天瑶会有多辛苦，何乐并不清楚。
又是忙碌的一夜，到早朝时何乐感觉自己仅仅只是刚刚闭上眼睛。他赶个早，先行入得皇宫与兴庆帝会面，就曹家之事与兴庆帝汇报。他已想过其中利弊，因此也没隐瞒细节，将昨晚所言又完整的复述一遍。
“卿的意思是？”兴庆帝正在用早膳，也不为意。有时人就是这样，看着投缘的人什么时候见都开心，不投缘的人再合适的时机也谈不来。
“臣觉得他们可信，毕竟得押上全部身家性命。那靖南侯所谋极大，要生反叛之心也不至于此。”何乐也是照实说，凭他现有的经验不觉有何问题。
“嗯，明白了。其实原本就是想让曹玄理上来，以他的才能确有安邦的良策。此时申屠家的根基已经十去其七，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唯有让曹家起来才能压制住他们。”兴庆帝将手压了压，示意何乐不要急着表态，接着说：“申屠家暂时还不能动，他们主要的实力在外围，到现在他们也没明着来，所以我们也不能明着动手。不要急，这些家族也是闻风而动的，当局势变化时自然会明白跟着谁更有利。”
何乐还是想不通，这样的家族如同毒瘤，多给他们一天时间都是不安定因素。
“以后你就会懂，治国不同作战，不是非要分出生死。很多时候得平衡，看那苍天大树，如果只朝一个方向生长，它很快就会倾覆。所以它就算是背对太阳的一面也得生长，最终长成圆润而又平衡的体态。王朝也是如此，兼容并举才能发展，想要朝堂变成那至净的清水，反而可能桎梏世间的活力。没有人生来就是好人，但能通过完善法度尽量让人变好。”兴庆帝知何乐还不服气，他也想一举将申屠家连根拔起，但申屠家不是一棵小草，而是一棵与大周朝差不多大的苍天大树。现在他们是剪除掉申屠家的几处枝叶，但并不影响他们暗处的根基。
“微臣明白了，谢圣上教诲。”何乐还是半信，他有自己的理解。皇上说的那一套或许在盛世有用，但现在可是乱世，什么事都徐徐图之，到最后的结果只会累及全盘。
等皇上用完早膳，何乐就跟着一起上早朝。今日早朝没什么特别的事，仅是叛军那边稍有异动，但此时他们不动才怪，动也是正常的情况。
出于安全考虑，陆乘风他们已经连夜入城，驻扎在南门和西门两处。现在城内的粮草够维持三个月的，还不包括富户家的余粮。所以在现阶段形势并不算严峻，朝堂上甚至已经复议将要颁布的新政令，尤其是减轻商户赋税，助农事，增兵饷。
在粮食上栗源也提出由朝廷管控粮价，丰年存储，灾年平抑。将粮商之事主权收归国有，鼓励农民开荒种田，新开荒田三年不收赋税，不入田藉。用栗源的话说就是最大鼓励百姓的积极性，让百姓自己养活自己。政令通过尚未被围堵住的东门传递出去，就算是叛军所在的地区也由驿使专程送到地方衙门。足足三百骑，代表临安城内皇家嫡系亲传声音奔向大周朝各州各城各县。
何乐站在城头看着远去的驿使，知道他们中的一部分注定无法完成使命，但那些得以侥幸生还的驿使们，将会为大周朝带来新的生机与活力。那将是起于民间的暖风，徐徐中终会席卷天下。
“是不是在担心？”袁义承老将军站在他身后，新婚过去五天，就算铁打的身子也得休息。所以六十六的老将军借故跑来守城，算是给自己留条活路吧……
何乐自然不懂他的这些套路，还内心极佩服能在此时舍小家顾大局的老将军。
“担心也没用，也不可能跟着他们每个人跑。”何乐自嘲的笑着说。
“哈哈，你啊，比我还护犊子。这习惯也好也不好。战争与江湖人拼杀还是有很大不同，作主帅的不能每次都冲在前面。虽说你实力强，但你得看住全局，否则你的人跟不上你的节奏，就可能被拖死。再就是有的人可能专门针对你，设下口袋阵让你钻，到时就算你能全身而退，但你带的人可不一定能退回来。”袁将军是见过他几次作战风格，早就想和他聊聊，没有哪个将军是靠孤勇带兵，那只能在演义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