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有我授业师参与，他原是教中五柱护法之一。教中传言他是被匪人所杀，但我猜其实是教主所为。”陆十二说得极平静。
何乐却知道他内心一点也不平静，反而很狂乱。
“可以说说原因吗？”何乐并不急着过路禁，此时先观望片刻更好。
“不知道原因。业师此前曾传秘信给我，若有意外定与教主有关。业师已是金极九重，朝廷中可无人能杀得了他。侯爷一年前应还在陪伴栗源先生，再说即便是此时的侯爷也不可能三招之内杀死业师。”陆十二早将此事前后细想，也唯有教主才能一击将他业师杀死。
“金极九重，应该还杀不了。”何乐大概知道一点，若是木极或水极他可能还有机会，但金极九重的防御力太恐怖，不是他能轻易杀得死。
“大支国，那应该是往西去，也不会在这边才对。”何乐只大概记得大支国在西方，而他们此时是在石台州的北面。
“往大支国只能走岩苍州，石台州西面便是山川荒芜的西荒，就算是修行者也很难穿过去。”
“难怪了！”何乐记起青莲教从大支国买来的战马也同样从岩苍州过，原来是石台州的地理位置原因。原先他还以为是别的考虑，现在才知道是道路无法行。
“所以倩倩她们要想去大支国，只能从此处走。”
“你对大支国熟悉？”何乐对大支国也很有兴趣，主要是他们的战马，听说比羯人的还好。
“随业师去过大支国，那边人的习惯与大周朝人有很大区别。其实早在四百年前就已经有大支国人往来行商，我朝的桑丝所织绸缎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一匹桑丝能在大支国换来等重黄金。”
“那他们的马匹是什么价格。”
“官价二两金一匹，但在民间也有一两金的良马，都比大周朝的战马要好。只是路途太远，中间折损也大。但大支马适应性强，在大周朝不会变弱，不似羯人的马在南方容易腹泻。”羯人的马过澄河就易腹泻确有其事，羯人想出的办法就是将牧草存储起来，与南方的牧草混着喂，基本能解决腹泻的问题。只是对后勤补给要求高，所以也制约羯人南侵的企图。
何乐已经从地匦局的渠道知道大支马的价格，此时从熟悉大支国的陆十二口中再次证实信息无误。只是第一次知道大支国民间也能买到马。要知大周朝可是严格把控马匹交易，每匹马的买卖都需要有官府的凭证，否则会被视作违禁，马匹也会被充公。
“民间的交易量大吗？”
“青莲教目前的交易都是来自民间，大支国官方没法进行大宗交易，反而是他们的大家族能一次交易几千几万匹良驹。只要有真金，或是上等丝绸，他们都可以交易。据我所知，在大支国最大的马商家，有近十万良驹。因为再往西据说有十几个小国常年战争，所以大支国以饲养战马为主。他们那里有满山遍野的草场，又不断的挑选最好的马生养后代，所以现在大支国的马是最好的战马。而且听说羯人也已经有人去大支国，会不会从他们手上买就难说。”陆十二所知道的还是一年前的事，最新消息他也不知道。
“羯人……”何乐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进入石台州的人不算多，加上查得也不是特别严格，所以很快何乐他们前面的队伍就走空。他们四人也缓缓接近路禁，对面出来的人群时不时就会暴发骚动，一些良家女子也会被搜查人员仔细盘查，尤其是有的人伺机揩油，不免会惹来女方家人的愤怒。可此时毕竟是大规模的搜查，刑堂的人也不容反抗，如是那些吃暗亏的人只能忍气吞声离开。
不管是哪里都会有色胆包天的狂徒，借着这天赐的良机大肆占便宜，而管事的人则睁只眼闭只眼。
何乐他们从这边过去，也有搜查的来检查他们，就算是有路引文书也一样逐个检查。甚至有人看到吴召娣是女子，也准备趁机占便宜，但在看清她的外貌后便立刻放弃。这个世道，长成她这样其实也是一种福……
可吴召娣并不买账，反而是恨得牙根痒痒，卫栾与陆十二只能装作没看见。
何乐这次混在四人中间，极低调的通过路禁，临要走出检查点时他却突然停下来。
“只怕是走不了了……”何乐也很无奈，他可以选择装作不知道，但在听陆十二说完后，又无法做到视而不见。虽然明知道有风险，更知道他们不能在此冒险。
可谁让他发现等待通过路禁的人群中，有五名行商模样的人神色异常。尤其是他们中间有人还不停的摸手腕。虽然他们做得很隐蔽，但何乐是修行者，附近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为什么？”吴召娣奇怪的问，虽然她气鼓鼓的，但还是希望能早点离开。
“发现她们了？”陆十二反应过来。
“是啊，只能把他们带走，而且还要不露马脚。你来想办法。”何乐转身向人群中走去。
陆十二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却没有任何发现。那边只有几十个等待检查的商人，至少看起来是商人。
“十息内你如果不能让她们认出你，那就只能离开，等以后再想办法。”何乐边走边考虑着风险。他不是盲目的英雄主义，相反他一直是只做有把握的事，那些看起来很危险的决定其实始终在他掌控中。
陆十二又是一愣，随即就看到一队几百人的精装铠甲骑兵从远处过来。
大概三年前青莲教开始组建起正规军，随后还用抢掠来的战马训练起第一支重骑兵，此时到来的铠甲骑兵正是其中最精锐的一支，全由金极一重以上的士兵组建。金极一重比起旋光境修行者略差，只能掌握极简单的元炁，但能使得身上的铠甲变轻，最大的好处就是同样的装备青莲教的铠甲骑兵比大周朝的要轻便灵活。
陆十二自问对抗不了这队铠甲重骑，就算何乐能自保，他们几个人也绝对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