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的计划是一环套一环,中间并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他现在之所以能够在无回落当中安静的休息,是因为勒不花公主他们行进的速度比他慢,他们之间存在时间差。
但如果隔的时间太长,那时勒不花公主可不会等他。说不定他们与那拉格会面后,就立刻掉转马头杀回上京城,到那时何乐只能在万军中刺杀实力恐怖的那拉格。想想都知道不可能,何乐也不会去冒那样的风险。
所以何乐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来参悟那种奇异的光带,等他出去之后,可就再难见到如此的奇特的景象。
可很多事情往往越急越办不好,现在何乐就算已经抓到那玄妙的感觉,但仍然差了那么一点点,总也无法彻底明白其中的奥妙。他分明已经有强烈的感觉,但总是隔岸观火与最关键的部分有些许距离。
那种感觉仿佛就是,明明看到房间内有个曼妙的身姿在舞动,但隔绝彼此的那层窗户纸却怎么也捅不破。
哪怕何乐有非常强烈的意愿,也非常明白内部的奇妙,但就是始终无法再进一步。任由他如何的焦燥,也怎么都跨不过去。如此持续有两个多时辰,天空上的光带也渐渐散去,而何乐依然什么也没捕捉到。
带着无限的惆怅,清晨的光也渐渐在无回落当中显现出来。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名苍老的老头,那名老者同样光着头,杵着一根盘根错节的拐杖。
“这位少侠怎么不到部落里来休息?”老头用口音非常重的大周朝话问何乐。
何乐对于持礼相待的人都凶不起来,所以也温和的摆摆手说道:“没关系的,我在野外飘荡惯了。何况这里的野外特别舒服,也很安全。到了夜里还有那奇特的光景可看。”
“那是仙人的祭舞。我们这片天地的上方,便是仙人的琼池。所以每晚都会倒映出仙人的琼光。少侠若是愿意,可以常住在我们部落,我们部落也是十分欢迎少侠这样的奇人异士。”
其实何乐早已知道,就在今天早上的时候阿离不小心将他的信息泄露给老族长听。当然也怪不得阿离多嘴,毕竟她年幼无知,并不知道人心中的凶险善恶。
“看来您老人家是误解了,我不过是江湖戏子,会点小把戏,算不得奇人异士。但若能供我吃喝,那我还是愿意住下的。”何乐装出无耻的模样,并不拒绝,反而是打蛇随棍上的无赖相。
如此一来反倒是让老族长有点吃不准,毕竟小孩子说的话可信度难免会经不起推敲。反而是阿离的妈妈并没有肯定,而是极为含混的说不清楚。
老族长决定继续试探。
“少侠不必过谦,族内对大周朝的事情知道不少。也很清楚那些修行异士,都是能够在天上高来高去的强人,更是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非我辈所能抵挡。若是少侠不介意,大可留在我族之中,受我等的供养。若少侠有看中的女子,也尽管提出,我族定当全力满足。就算是喜欢阿离,我们也会满足少侠的意愿。”老族长说话的时候义正词严,丝毫看不出半点邪恶的地方。但他最后这句话,却让何乐生出万分厌憎和恶心。
当然何乐并不会表现出来,而是平静的说:“老族长若是真知道我大周朝的事,就应该知道我大周朝人所尊崇的道德礼仪。一个正常的男子,是断不会对幼稚孩童动歪门邪念,更何况还是阿离天真无邪的小孩。老族长您说的这些话,若放在外面可是会被人打死的。我虽不至于去打你,但也无法认同。至于去不去你族内休息,这大可不必。无回落也不小,我还有心去四处查看一番。等我觉得无趣之时,自会尽快离开。”
老族长微微愣了,想不到何乐竟然会说出如此生硬的话。毕竟在此之前也确实有外来的男子对族内的小女孩动过歪念头,那时他们当然不会同意。葜里忒人非常需要女人,因为只有女人才能繁衍后代。所以他们最多只会让那些具有生育能力的女人与外面来的男人办事,而小女孩子绝对不会允许与外面来的人接触。此前他之所以会如此对何乐说,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阿离的妈妈已经办成事,再说何乐是个奇人异士,那可是他们也得罪不起的存在,所以才打算用阿离来笼络何乐。
如今老族长的话却无意中得罪何乐,反而自讨了个没趣。如是在一番斟酌后,老族长还是把该说的话说出来:“这无回落是几百年前一位仙人指点我族族长,才得以进来的避难所。几百年来我葜里忒人被那羯贼赶得四处奔逃,唯有这无回落当中才能觅得一处栖身之所。老朽也知少侠定能找到出去的路,还望少侠出去之后,不要将此处所在透露出去。”
何乐想不到这位老族长对他如此的有信心,更是想不到这位老族长终究还是将他的底细看穿。如此一来他倒不好再继续装下去,索性就对老族长说实话。
“既然是神仙为你们指定的避难所,那我自然没有理由破坏。只是你们这里遵从的一些习惯,我觉得还是应该要改一改。毕竟那些事太过于不人道,或许有那么一天你们也能够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毕竟外面的混乱总有一天会平静下来。不要永远将自己困死在里面。就算是再好的避难所,也只是一方小天地。你看那井底的水,可能养出群鱼吗?自然是生不出来的。唯有在那江河湖海之中,才能够让鱼儿生生不息。”
何乐的话老族长倒也能听进去,当然并不是说何乐说的话有多少道理。道理他们自己都懂,最关键的是因为何乐有实力。他从阿离的话中听出何乐恐怕是修行的奇人异士,那样的人并不是他们几个族人能够对付得了的。所以无论何乐说什么话,他都会听。只要能不惹恼何乐就行,若能够将他这一尊大神平安送出去,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