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王爷取得武安帝信任后,便离开城府衙门。找到属于秀风州兵的驻地,这才在认识的将士带领下暂住于城中一处空置的宅院。宅院与鑫安城被灭门的小富户类似,属于小门小院格局,若不是有将士送过来两名服侍的婢女,看上去很难与他王爷的身份相匹配。
詹王爷此时早已没有半点享受的心思,只是呆坐在内堂椅子上,脑中想着此前遭遇。
“就照说的去做便好,到时自会有人来联系你。”与他同行的族人此时正站在他面前说话。
“明白,侯爷放心。小人自会省得。”詹成谕放下姿态,不哭也不闹,眼神中全是特别理性的冷静。
族人自然是何乐所扮,他借助移形换影之法,运用元炁将自己脸上的肌肉调整成所扮之人的模样。虽然只有三分相似,但此时叛军大营仍处在混乱中,加上他刻意在脸上沾染血污,所以即便有认识的人也不会怀疑。
“知道就好,朝廷以后还是会重用你。只要你按计划行事,我保你平安!”何乐此前就注意到他与武安帝的对话,所以对他的信任也增加几分。詹成谕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打交道有点很好,那就是看前途看得更准,知道此时谁更有赢面。只需对他们许以优厚条件,基本上他们便不会再反复。
从小院出来,天色已暗,忙碌的白天将要过去,黑夜即将来临。此时临安城的部队还在整装,短时间内两军不太可能会交锋,所以东田城里早早的进入休息模式。除城外的探子和岗哨,多数人都呆在自己的地盘发愣。昨夜的翻盘来得太快,他们还得在脑子里整理一遍才能明白发生的事。
何乐穿过小城里的街道,渐渐接近兮州军的驻地。
就大周朝的军容军纪,陆乘风的江夏军属于中下的水平,而羽林卫只能算是中上。袁家军与兮州军都可算上等,两者不分伯仲。至于虎贲军,单纯就是军容军纪,能算到中等就不错,那还是何乐在军中坐镇,若是何乐不在,最多只有下等水平。只是战力就难说,可能三队江夏兵才能与一队兮州兵对战。而两队兮州兵也不一定能打赢半队虎贲军。
虎贲军靠的士气还有单兵实力,而兮州兵靠的就是整体的综合素养与配合,在军容军纪方面更是有着明显的差异。
何乐还离着百步距离就发现区别,兮州军营方向没有一点喧闹声,与其他叛军营地完全不同。这还是刚刚溃逃而来,并且主将失控的情况下,依然能做到如此严明的军纪,可以想见平日的操练有多严格。
“什么人?”
“我仍詹王爷部下,有要事找龚将军。”何乐上前行礼,拿出詹王爷的信物。
守卫的士兵疑惑的接过信物,他们家将军可是与詹王爷素无交往,在此时过来可未必是好事。只是怎么判断也轮不到他一个守门士兵来决择,所以他接过信物转身去通禀。
何乐等在外面约有半柱香,才有人出来回应。
“我家将军身体不适,你可与裘大人说。”士兵的话让何乐有些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
“烦请领路。”何乐再行一礼。
裘军是龚将军的亲卫首领,当初正是他果断打晕龚易斌,这才没让兮州兵临阵崩盘。
“你是詹王爷的族人?”裘军奇怪的问,因为见到时的感觉怪怪的。
“是的,裘大人。”何乐当然知道原因,秀风州的口音他一时之间学不来,所以是用临安口音说话。但他索性大方一点,也不慌张。
“你平时负责什么?”裘军依然不放心,如是再多问一句。
“在下平时负责临安事务,家族的钱粮往来多是在下负责。”
“这样,也就难怪了。”裘军暂时放下疑心。
“不知詹王爷有何事,听说王爷刚刚回来。”
“当然是要事,王爷嘱咐一定要向龚将军当面说,虽来见裘大人,但要说的话还是只能与将军说。所以烦请大人在将军方便时转告,就说是落居山的事,将军自会知道。”何乐表现得极有分寸,让裘军一时摸不清原委。落居山是兮州境内的一处小山,因风景优美而闻名。龚将军也曾前往,至于那里发生过什么事,他就不清楚。
“你真是詹王爷的族人?”裘军再次置疑,一脸的不信任,手更是放在刀柄上。
“若是不信,可着人与在下一同前往王爷住处即可证明。”何乐也不慌乱,镇定的回复。
“好。”裘军确有不信,这个时节任何人他都会怀疑,包括武安帝。至少也要等龚将军清醒,或者……彻底疯掉!
走出兮州大营,何乐引着三名兮州兵回到詹王爷住处查证,詹王爷简单的回复后就让他们离开。
“现在怎么办?”詹王爷有点着急,他知道兮州军的意义,现在他已完全转身投向朝廷,自然希望能早点解决掉叛军。
“别急,现在他们防范森严,到明天再想办法。”何乐情知一时半刻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也不着急,而是在王爷住处找好地方休息。连着几天忙下来,却在叛军大营休息,何乐想想也觉得甚是有趣。
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好好修炼,对于识海中完全消失的光点他并无多少期待,只知那里定是在酝酿了不得的大事。与王长老一起时他已请教,普通修行者用丹视的法子看体内,只能看到识海中的元炁涡流,那便是旋光境名称的由来。
而灵动境时气旋涡流中会有异常变动,到凝形境时气旋已趋于凝结,再到堪离境时凝结的气旋将要脱离识海控制,神蜕境时识海中只会留有元炁凝结后的残余形态,到归元境一切仿佛又恢复到最初的样子,但识海中多出一缕炁元,而在太虚境时识海中只剩炁元,每次挥手间都已具备毁天灭地般的威势。
按此说法,何乐现在的情况显然已偏离很远,而且是偏离得不知去到哪个犄角旮旯。但问题是他也没办法改变,因为他是纯粹的无师自通,每个与他交际的人似乎都有教他,可真正领悟时还是靠他自己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