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段影像非常的快，很迅速就消失了。因为这段影像只是在向何乐展示一种毁灭与重生，就像是特意来告诉何乐一声，前面的毁灭不管多么惨烈，那都没有关系，因为最终一切都会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当何乐再度从这段影像当中醒悟过来的时候，他睁眼看着眼前的这些金属汁液，久久的没有说话。很显然对方也在等待他作出决定，尽管这段影像并没有教会何乐如何去融合分身。但实际上也已经向何乐提示了那种可能性，而何乐自己本身并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分身究竟在哪里，或者说有没有。
“我做不到！”
何乐很坦诚地对那些金属汁液说。
他很明白，自己肯定做不到像那个人样能够冷酷的对待周遭的一切。无论是融合分身，还是将一切毁灭后又恢复，他都不具备那样坚硬的心性与能力。他无法冷酷到对那些平民的生死视而不见，也不懂得如何去融合以及在毁灭后重生。
“不，你做得到！当你真正去回想刚刚见到的那一切时，你就会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至于你所想的那些毁灭与重生，其实上你又如何去辨别当你进入这里后，再出去时你又是否还是原来的你，而不是已经发生了改变！”
那些金属汁液说的话非常诛心，尤其是对于何乐而言。
何乐明白此刻对方所说的话是多么的让人抓心挠肺，毕竟他们所说的话并没有错。因为按照何乐最初的想象，那他们现在所经历的以及面临的那些事，他已经无法去分辨哪一种是真实发生的。而且他自己也依然能够保持他自己的原来的那个何乐，而不是在他进入金属汁液后就已经完全被毁灭了，此刻的他只不过是重生后的一个复制品。
他无法去确定，因为正如同那些金属汁液所言的，那就像是一个无法证明的事情，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作为倔强少年的何乐依然还在。但至于是不是最初的那个何乐，却已经在金属汁液说出这话的一瞬间成为一个无法解答的谜题。
就算是何乐自己，能够保障自己真的就是何乐，但对于其他的人而言却并非如此。
“不，你不用吓唬我，也不用误导我。我知道你们也有你们的想法。没有关系，我明白就好。”尽管何乐显得有一些嘴硬，但是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开始去回溯此前所经历的那一切。
尤其是当那个人身处在那个都城当中，每天就那么无所事事的看着都城里所发生的一切。很显然按照常理而言，他应该没有时间去修行。就那样日复一日的倚在自家的院落的门前，看着周遭所发生的事。周围的那些平民百姓在自己眼前走过，按理来说这样的场景不应该能够给人以触动。
可是何乐不同，他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曾经在十方如意的世界里也去经历过平民的一生。从降生在一处游牧部落，然后四处寻找他所认为的真理。此后他又在一个热闹的都市当中落地生根，然后还在那里成婚，还曾经差点有个自己的小孩。在经历了一个常人大半生平凡岁月后，又在他的迟暮之年时鼓起最后的勇气，去重新追寻年轻时追寻过的真理。
结果也就是在那一次，他见识到那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万的芒角鹿群在旷野中奔驰。原本它们应该是没有任何意识的奔跑，但在何乐的眼中，却是被它们的狂奔所触动，于是他借着那一次被触动的机会，开始他作为一个凡人的修行。
最终他也是从那一次的触动中获得了巨大的收获，只是当他从十方如意世界里回归之后，却发生了难以置信的事。那种巨大的收获，其结果却使得他从一名绝顶修行高手跌落为没有任何修行能力的普通人。那一次的打击对于何乐而言是非常惨重的，也是他自修行以来所经历的最严重一次事故。
可何乐却在后面的日子里，总觉得自己好像还缺少点什么。似乎他在那一次的顿悟当中，曾获得过很大的好处，只是他并没能将那个好处带回来。究其原因何乐一直没有完全理解，但是今天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恐怕也与幻象当中的那个人有某种相似的情况，他或许也曾经在十方如意世界里修炼出一个身外身，而且那个身外身特别巨大，特别强大，以至于他没法将其带回到凡人世界当中来，而是只能将那个身外身的分身留在了天外天，也就是虚空当中。
但是今天，正如那个小女孩所说的，有一只巨手在帮助他们。或许那只巨手就是何乐自己的分身，如此一来何乐也就能够理顺前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也能明白过来所有事情的原委。
只是他唯一还没有明白的就是，自己究竟应该如何与那个分身融合？
如果他真的选择融合分身的话，他恐怕也会重蹈那个人的覆辙。融合的结果就是会导致整个凡人世界跟着一起毁灭，那是因为融合之后他的能力太过强大，正如同其他的那些天人一般，如果他们以完整实力降临到凡人世界，那凡人世界也会在瞬间崩塌。
而崩塌就是他此前看到的场景，就是那种整个世界分崩离析，整个世界陷入末日的灾难状态。而其中唯一的不同在于，那个人在融合了自己的分身之后，是能够重建被毁灭的世界。这才是分身融合之后的强大之处，已经远超过其他所有人的想象以及理解。
现在除了融合分身的技能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那种毁灭与重生。对于何乐而言，他的心中依然还是有一道坎没法通过。他依然还是无法让自己的内心，对于将要发生的事去坦然接受。让他去接受这个世界曾经被他亲手毁灭，又亲手重生过。
“让我出去，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好好想一想。”何乐最终只能够对那金属汁液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