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辞淡声道,“你不是三分钟热度的小孩儿。”
乔影努努下巴,示意道:“你们随便玩。”
傅南珩环视一圈,唇角轻抿。
霍辞和他的朋友还真是一个赛一个宠女人。
没待两分钟,他就起了离开的心思。
与顾承野说了几句,傅南珩便离开地下室,去了客厅。
怕他无聊,顾先生特意挑了几本最新的财经杂志给他。
傅南珩坐在沙发上翻阅财经杂志的时候,江倚月和霍辞正站在娃娃机旁,准备抓娃娃。
乔影和顾承野坐在地下室的小桌旁喝水。
虞绯瞧着他们这成双成对的样子,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情绪。
她走到乔影旁边,道:“我去找陆蕴宁了啊。”
“不玩一会儿吗?”
“不了,触景生情,我一看见你们这两对情侣,就想起来沈易还没被我追到手这事儿,太难受了。”
乔影轻笑着拍拍她肩膀,“那你和宁宁早点睡。”
虞绯嗯了一声,“行,你们不用管我了,我有她电话。”
江倚月见虞绯要走,挥手同她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好玩儿。”虞绯笑着回应她。
江倚月也回了她一个笑。
她转过身,站在娃娃机前头,跃跃欲试。
她是真的很少玩儿娃娃机,因为根本抓不到。
而抓不到就代表着浪费钱。
浪费钱的事情,她向来不干。
不过,顾先生为乔老师“特意定制”的娃娃机并不需要投币。
只要按下开始按钮,然后操纵手柄就可以了,学姐刚才同她说过,看上哪个抓哪个,自己抓不到就让霍辞帮忙。
还说他们抓到的所有玩偶都让她带走。
霍辞:“试一下?”
江倚月点点头,道:“要是我抓不到,你得帮我。”
他唇角扯出微末弧度,低声道:“好。”
江倚月按下开始按钮,操纵手柄向右移动,上面的铁爪子也向右移。
她瞅准机会,按住向下的按钮。
然而,铁质爪子在碰到小黄鸭的蓝色耳朵后,滑了下去,没抓住。
江倚月:“……”
她又试了两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反正都没抓到。
只不过,最后一次不像前两次那么惨烈,起码吊起来了。
但最终小黄鸭还是成功逃脱了铁爪。
江倚月撇撇唇,主动勾上霍辞的小指,压低声音道,“哥哥,你来试试。”
“喜欢哪个?”
她指着透明玻璃,道:“就要这个蓝色耳朵的小黄鸭。”
霍辞笑着瞧她一眼,淡淡应声,“好。”
话音未落,他便按下了开始键。
操纵几下手柄,按下向下的按钮,铁爪下移,将小黄鸭稳稳地兜在了爪子里。
而后,“咚”的一声闷响,小黄鸭落了下来。
江倚月弯下腰,打开玻璃盒子,将小黄鸭抽出。
她笑了下,“哥哥,你好厉害。”
“这就厉害了?”
“可是我都抓不住。”
霍辞抬手揉了下她的软发,眼底暗藏宠溺,“还想要什么?再抓一只给你。”
江倚月指了指前头那个玻璃娃娃机,道:“那里面的蓝色小熊,可以吗?”
霍辞轻笑,“当然。”
与头一次没什么差别的操作,那只蓝色小熊也成功被抓到,最后滚到了下面的槽里。
江倚月最后抱着一只小黄鸭和一只蓝色小熊离开,被霍辞揽着腰离开了地下室。
他们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了傅南珩。
傅南珩放下手里的杂志,起身,垂眸扫了眼她怀里的两只小玩偶,道:“今晚你们睡哪?”
江倚月看着他,唇角轻抿了下,没吭声。
霍辞无声扯了下唇,低声道:“反正不跟你一起睡。”
傅南珩视线落在江倚月身上,问:“月亮,你睡哪?”
她小声道,“我……我跟哥哥一起……”
话说到半截,江倚月又补充,“我在他身边的话,他就不会做噩梦了。”
傅南珩眸色倏地沉了下来,“拿这种话骗她,霍辞,你是人吗?”
霍辞低笑一声,“你没经历过的事不代表没有,少质疑别人。”
傅南珩简直没话说。
他甚至怀疑,霍辞被测谎仪识破的那句“没有”真的就是假话。
江倚月低声道,“你不用担心我的。”
傅南珩也懒得再多说,“好。”
那晚,江倚月和霍辞睡了一间房。
傅南珩一听说只能与陆谨修待一间卧室,便想直接睡客厅,但被顾承野给拦下来了。
他长手长脚的,睡沙发太憋屈太不舒服。
最后,他还是和陆总在一张床上挤着睡了一晚。
还好陆谨修酒喝得并不多,睡姿也不至于太不雅。
傅总并不了解他的酒量,那点儿啤酒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是真困了。
***
时间过得很快,周末过完,江倚月周一便进组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赵思博。
那位导演系的学长。
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她的伯乐。
他现在做了导演身边的助理。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思博兴冲冲地跟她谈起了自己的规划,说是准备先在名导儿身边积累两年经验,攒些人脉和资源后就自己做导演。
江倚月自然是支持他的。
赵思博还说,以后如果有什么合适的戏,还希望她能赏光。
江倚月直接应下。
学长人挺好的,他属于做什么都要做到拔尖儿的那一类人。
和他说话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起来那段“苦中作乐”的日子。
当时的他们没有资金、设备也不齐全,最后却真的做出了一部微电影。
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回忆起来,有点儿心酸,但更多的是骄傲。
开拍第二天,江倚月跟随剧组工作人员进了一所高中拍摄。
好巧不巧的,这所高中就是她的母校。
南城私高。
她刚被霍辞带到霍家那会儿,他就已经在考虑她的择校问题了。
南城一中虽说各方面都拔尖,但霍辞担心她会跟不上,影响之后的学习状态。
毕竟,教育资源倾斜挺严重的,她所在的小村庄和大城市的教育水平的确有差距,这是不可忽略的事实。
江倚月也明白这一点。
于是,经过再三的斟酌和考量,也征询过她的意见之后,霍辞把她送进了南城私高。
拍摄完毕,休息的空当儿,化妆师给江倚月补了个妆。
江倚月坐在剧组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看着穿校服路过的学弟学妹们,眼角眉梢浮上浅淡笑意。
她忽然想到了她的高中时期。
也是在那时候,霍辞第一次叫了她的全名。
从他们初次见面到如今,他直呼她名字的次数屈指可数。
头一次她自然记得更清楚。
高二上学期,江倚月收到了一封同班男孩子写给她的情书,那个男生直接把情书塞进了她的书包里,至于什么时候塞的,她也不太清楚。
那天刚好是周五,霍辞特意提前离开公司,来接她放学。
江倚月背着书包,刚一出学校就看到了他。
与她结伴而行的女同学看到朝她们这边走来的男人,目光齐刷刷亮了一瞬。
青春期的小姑娘早就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审美体系,然而无论是在哪种审美体系下,霍辞的颜值都属这体系中的佼佼者。
“倚月,来接你的人是谁啊?”女同学问。
“我哥哥。”江倚月笑着回答。
“你哥哥真好看。”
江倚月笑了下,“他不止好看,学习也很好。”
“那你也太幸福了吧。”
“我也好想要个哥哥。”
另一个女同学道,“不是所有哥哥都一样的,你要是摊上个总欺负你的哥哥,你就会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好。”
她拍拍胸脯,“比如我,我就苦我那混蛋哥哥久矣。”
霍辞朝她们这边走过来,江倚月叫了他一声哥哥。
两位女同学也颇有礼貌地同他道了声“哥哥好”。
男人扯了下唇,斯文有礼地回应道,“你们好。”
江倚月同她们道了声再见,走到霍辞身边。
他说,“书包给我。”
江倚月抬眸看向他,笑了下,“我自己背就可以的。”
“听话。”
江倚月没再说什么,取下书包。
霍辞伸手,默不作声地提了过去。
书包被他提在手里之前稍稍翻转了下,紧跟着,“啪嗒”一声响。
有东西落在了地上。
霍辞弯腰捡起,看到了封面上的字。
“江倚月亲启”
他长指夹着那封情书,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你同学送你的?”
江倚月接过,扫了眼上面的字,“应该是吧。”
霍辞打开车门,将她的书包放到后排,低低淡淡开口,“我家小月亮倒是愈来愈招桃花了。”
还未等江倚月开口说什么,便又听见他低沉清冽的嗓音——
“可惜啊,都是烂的。”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嗯就您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