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姜代薇眼神复杂地瞥向殊兰,在殊兰看来的时候,又飞快地看向别处。这一看,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小二楼视野开阔,住在上面的人,久了,心情都能变好吧。不像她住在楼下,有人压在头顶上方,成宿成宿地透不过气。
姜代薇暗暗握了拳,继而轻声说道:“翠琴有个老乡在马房做事,听府里采买的管事说起,这次来的客人怕是贵不可言。”
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谁不知道来人的身份贵不可言,不过这府里想要打听这种零碎消息向来是花了银子就容易,可听姜代薇的话,显然并没有什么收获。这倒是稀奇了,殊兰眯了眯眼睛,脑海中晃过的两个人影,让她忍不住就张圆了嘴巴。
“不会吧……”
“不会什么?”姜代薇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殊兰看,以为她是知道什么,翠琴的无功而返让她气闷,其他人那里她是不敢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地脱了鞋子踩上楼梯。她在这府里不比李宝珠她们,能用到的人太少,加上年龄小,心智才成熟也是有限,并没有超过自身太多。姜焯这个当爹的当然也不能直接把自己的怀疑和盘托出,偏是半遮半掩的话,虚构的设想壮了姜代薇的胆。
“还能是什么?”殊兰伸出手掰着姜代薇的脑袋一转,就发现了目标人物。
原来是李鼎。
李鼎要去的地方正是凤凰堂,这内外有别是针对府中女眷,显然对李鼎是无碍的,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凤凰堂里住了人,心里好奇,就带着肖兴元往外院走去。可才走出去一半的路,已经好几班人马拦下她。
等肖兴元费干了口水忽悠走翠琴后,李鼎突然就没了兴致,吐出嘴里的鼠尾草,兴致缺缺地叫了肖兴元回院。
“少爷,老太太不是让我们去见贵客吗?”
“老太太说了吗?”李鼎停下脚步。
肖兴元摸了摸脑袋,仔细一想,还真没,可话里话外,谁听不出那个意思。只能说那凤凰堂里的人来历大得很,老太太不好言明,又不想这样的好事只让曹家的少爷占了去,为着李鼎的事情,老太太是操碎了心。
早在两年前,就往京城递消息,想再卖一卖老脸为李鼎求一个入国子监读书的机会,当年李熙也是这么过来的,从国子监出来,即便没有科举,走走后门也不是能得个一官半职。可这消息传过去,仿佛石沉大海。
此次过来的四爷,老太太是不敢想,那就是个冷面阎王,同他只能讲情是不行的,可不是还有个十三爷嘛。曹頫能得十三爷看重,说不得李鼎也能得他青睐。
只许多事情,老太太不好明说,她说得隐晦,等李熙出了荣恩堂的门,果然往外院走去,心里还不及高兴,就听说他没有去凤凰堂,而是径直回了院子去。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不但李宝珠、就是李明柔、姜代薇都在半路上同李鼎偶遇了。老太太听得差一点一个仰倒,气晕过去。
好不容易忍住气,立时恼道:“把韩氏叫来。”
无论是李明柔还是李宝珠,一个要奔着前程,一个牵扯着李熙筹码的事情,都不能劈头盖脸直接责骂。找范姨娘和詹姨娘出气?就像大妇的通病,老太太历来是看不上李熙的这些妾室,比起其他最后被送出去或者府里没有名分的女人,詹氏和范氏不过是肚皮争气而已。妾侍之流出了错,当然是正室没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