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嬷嬷其实已经有好些年头，没敢只太后面前提起五公主，如今看她反应，看向殊兰的目光就带了许多善意。
“奴婢说不好，瞧着一样又有些不同。”
两道带着审视的目光重新落在殊兰身上，殊兰面上带出一丝紧张，又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番表现落在积年宫中生活的太后和俞嬷嬷眼里，反而是理所应当。倘若真的镇定自若，那才值得深思。
“留下用膳了？”乾清宫里，康熙听到梁九功的禀报，有些讶异地看向一旁的四爷。“你这女儿，还真挺讨人喜欢的。”
康熙清楚，他想要的，太后绝对会配合，只是也不会做更多。说太后接见殊兰是肯定的，但把人留下用膳，康熙可记得自己没有提过这件事情。说起来，太后已经有很多年头，没有跟小辈一起坐一张桌子用膳了。
康熙是真觉得惊奇了，一拍案桌，叫上四爷：“走，跟朕去宁寿宫。”
四爷眸色深深，望着已经走向殿门外的康熙，嘴角轻轻一扯，低头跟了上去，果不其然走到乾清宫外，康熙的脚步就有些变迟疑起来。
是回去？还是继续？
后背却突然有一道灼人的目光，这个老四，康熙在心里咒骂一句，他几乎敢肯定，老四现在肯定也是想到自己迟疑的地方了。
若说对殊兰的好奇有，可那点好奇，还不足以抹去心中的隔阂。
但此刻再返回去，倒显得他这个皇帝的话是能随意更改的，彼时的康熙绝对不会去想也不会去觉得其实过往几十年的皇帝生涯，喜怒变化无常其实也已经发生过许多次。只是如今话已出口，人也出来，乾清宫外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康熙的出现聚拢了过来，这个时候再返身回去，也不晓得前朝后宫又有多少试探出来。
康熙原本已经向左偏移三分的脚步又转了回来，带着梁九功继续往宁寿宫的方向过去。
四爷见怪不怪，心知这才是皇阿玛的行事，虽是皇帝却容易被名声所累，行事就有诸多顾忌，可要四爷来说，日后若是他登上那个位置，定不会让自己过得这般辛苦，受人掣肘。
康熙到的时候，宁寿宫里热闹纷呈。
近来几个老人里面，唯独宜妃有底气四处凑热闹，像这样喧闹的地方，依然少不了她，不只是如此，往常鲜少离开寝宫的佟贵妃也是来了。更奇怪的是，就连九福晋和十福晋也在里头。
在场的人几乎都算是殊兰的长辈，只她一个人作为小辈被围在其中，紧张得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摆。
等见到康熙身后的四爷，殊兰仿佛见到救星，眼睛微微一亮，就想从包围圈里出来，只是被十福晋手一伸又给拉了回去。
那小表情一看，别提有多郁闷可怜。
便是康熙这个原本对她心有芥蒂的人见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皇帝来了。”太后见到康熙也是意外的，只是异样的表情收敛地很快，下一瞬就笑意盈盈地站起身去迎接。
康熙连忙疾步上前，搀着太后的胳膊重又让她坐下。
“朕同老四说完国事，正觉得饥肠辘辘，又听说皇额娘这边热闹地很，就带着他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康熙看了殊兰一眼，眼睛突然眯了起来。
太后见状笑道：“皇帝也觉得眼熟吧。”
康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有些眼熟。”可硬是要说像谁，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也不能说必须怪康熙，他的情况和德妃，不，现在是德嫔了。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康熙见到殊兰，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是老二和小柳氏的亲女。
因而殊兰的出身对康熙而言，是刻在耻辱柱上面的。
康熙看殊兰像，可有清楚明白同老二并没有太多相似之处，而小柳氏的容貌早就在岁月中模糊。
不像老二，那就应该像小柳氏，否则熟悉感何来，只是看太后的说法，竟是她也有同感，若说太后对小柳氏有什么过深的印象，康熙是不信的。
“皇帝当然会觉得眼熟，不只是皇帝，原本老四也应该觉得如此。”太后的话让康熙心中的疑惑更甚。
老四的话，就更不可能见过小柳氏了。
“皇额娘，你就别同朕打太极了。”康熙笑得无奈，一旁的宜妃听得大笑：“也不怪万岁爷想不起来，方才太后和臣妾说起的时候，臣妾和贵妃也是猜了许久，还是俞嬷嬷提醒了一句才想起来。”
“万岁爷瞧瞧，是不是和温宪像了五六分。”但其实只有两三分，可温宪死了那久，就把这两三分的像变成五六分。宜妃来宁寿宫看老五的时候，也是经常会见到温宪，是以俞嬷嬷一说，她脑海中就有了印象。
便是康熙看着殊兰的时候，也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竟是也越看觉得越像。
“朕记得，她来给德嫔请安过？”
问的是四爷，四爷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康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即是早早请安过，却不曾听德嫔提起，反而是今天在太后这里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康熙脸色阴郁了下来，他想起下至降德妃为嫔的前一夜，德嫔还哭着说起死去的温宪。这让康熙有所犹豫，虽没有收回降位份的决定，却也只是降到嫔位。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一点，太困了，忍不住了，糊里糊涂的，都不知道码啥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