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没有去接,而是朝梁九功看去。
殊兰见状,把钥匙递给梁九功。
梁九功接到手心捏了一捏,含笑说道:“二格格好一阵子没进宫了,咱家前头还听太后娘娘念起格格呢。”
七月是温宪的忌日,老人家上了年纪,就容易伤春悲秋,气大伤身,对太后来说,太过悲伤同同样无益,况且中间隔了两重的关系,真说太后和殊兰有什么深厚的情谊也是虚的。太后见殊兰,不过是心中有个慰藉,而殊兰虽有寻求庇护的意思,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在对待太后的时候,同样是认真了感情,否则也不会因为担心太后,而连着两个月不进宫,要是真换了那有心利用的人,岂会放过这么一个促进感情的机会。
“要不今个儿格格一起跟着进宫?”冷不丁的,梁九功丢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殊兰微怔,随即无奈地摇头:“不怕您听,我这府里刚来了人做客。说来的确是我的不是,回来也有几日,本该早早进宫给皇玛嬷请安才是。”但眼下却不行。
可为什么之前不进宫,实在是京城的形势比一废太子的时候更为紧张。
殊兰不再言语,梁九功也是听出里面的意味。
“那的确是不太凑巧了,咱家也算是看了格格几年,身边总是冷冷清清的,如今也算是能有说得上来的朋友了,如此甚好。”
梁九功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的欣慰,殊兰却心里咯噔一下。她是谁,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格格,无足轻重,根本不必在梁九功心里有分量,除非关注她的人是康熙。这个皇玛法……殊兰皱了皱眉,觉得他一个皇帝真的太小心眼了。
不就是太子胡闹,折腾出自己这么一个私生女嘛,想台子这个人,再过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有一阵子不还在书房里胡闹,当然殊兰倾向于他是心里有郁气找个事情发泄,但不管怎么样,比起同小太监胡乱瞎搞,竟是自己这个私生女更不让康熙接受?
殊兰想不通,也不愿意想了。
这几年,她不是没有问过小柳氏的事情,但每次才提个话头,四爷要么转移话题,要么闭口不言,更绝的是还会很认真地的问殊兰,是不满意他这个阿玛嘛?
这让殊兰怎么说?
对四爷,殊兰本就是满身心的愧疚,虽因为成为他的女儿,被困在京城,可也的确拖他的福,殊兰又了相对比较大的自由度,基本上她要做的事情,四爷都有在努力去帮忙和支持,诚然这其中有棚屋一事出了结果,让四爷觉得可信。但想想九爷府里的几个格格,殊兰已经完全是别人羡慕的对象了。
另一边,屋子里的三个人,在殊兰离开后,就有一个人坐不住,悄悄地站起身,想往门外走过去,她刚才可是听说了,这来的是宫里人。
陈嬷嬷轻咳了一声:“姜姑娘是想要解手?”
屋里茶果糕点一应俱全,四福晋是不会在这上头克扣殊兰,何况是有客人来的时候,若是招待不周,传出去丢的可就是她这个当家主妇的脸,因而这屋里可以说是什么都有,即是如此,再想要出去那就是身上有所不便的时候。
因而陈嬷嬷说这话倒也没有错,毕竟也没有说在待客的堂屋里放恭桶这等不雅的物件,偏姜代薇心虚,直接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
“怎么了这是?”殊兰正送走梁九功和苏培盛回来从,一进屋就恰好看到这一幕。
“四姐姐。”在见到殊兰的瞬间,姜代薇红了眼眶,珍珠大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殊兰往后退了退,避开姜代薇伸来的手,她怕自己这胳膊被拽住,想要松开就不那容易了。
“她这是怎么了?”同样的话,殊兰问的对象已经换成陈嬷嬷。她也是没想到,多年不见,姜代薇这性子一点都没有改变。
陈嬷嬷蹙了蹙眉,同样有些头疼,也是她这些年伺候殊兰习惯了,碰上这么一个好说话的主子,早就忘了总有些姑娘的性子磨人得很。你要说她哭的不对,但若是因为羞涩或许就情有可原,可人家是客人,难道不知道哭上这么一通,等红着眼眶离开以后,会有多少难听的话去中伤格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