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内,除开授课,国子监生们都在紧张地排查。
许敬宗最多是火上浇油,最初那把火是谁点起的,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不要以为谁能彻底消除痕迹。
雁过留声,没有甚么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消除得掉。
再怎么不通实用之术,相互佐证、排除嫌疑,国子监生还是能做到的。
当然,在这过程中,错漏其实不少,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久,终于确定了目标。
一名国子监生,一名助教。
……
孙思邈开始在著《千金方》了,这真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
与此同时还有一本《千金翼方》。
王直、杨政道每日跟在孙思邈身边,医术大涨,最近小王庄庄民的诊治已经由他二人接手。
另外,《千金方》、《千金翼方》的编撰,他二人也是重要的执笔者。
有些东西是存在争议的。
比如治打摆子的蒿,就明显存在分歧。
蒿之一属,有白蒿、青蒿、牡蒿、臭蒿等种类,如不特意注明,则专指青蒿。
但是,青蒿有香气,有清热、凉血、退蒸、解暑、袪风、止痒之效,作阴虚潮热的退热剂,亦止盗汗、防中暑,偏偏没有截疟的功效。
清热、解暑、截疟、凉血、利尿、健胃、止盗汗、治小儿惊风、热泻、恶疮疥癣的,是黄花蒿。
偏偏地,中医习惯将黄花蒿称为青蒿。
这就导致不是很熟悉药材、药方的人时常弄错,就连已经颇有根基的王直、杨政道都觉得别扭。
“老师,黄花蒿与青蒿混淆的事,必须改变。”
王直从来就不知客气为何物,只知道不吐不快。
老师,在这个时代,必须有师生传承才允许叫的,而不是如后世一般满娱乐圈都是老师。
“盛世,各种药方、药材的辨识可以延续下去,可乱世呢?如果断了传承,后人只能从故纸堆里翻看医书,结果需要截疟,却寻了青蒿来治,人治不好,倒让后人对前人苦心钻研的医书弃如敝履,何其可惜!”
孙思邈虽老,却不顽固,当下翻动《千金方》,将原载为“青蒿”的黄花蒿更名。
“不错,你二人勇于质疑,已有成为良医之姿。近来老道忙于著书,学院内皆是你二人代课,老道已经向山长申请,将你二人转为助教,老道便可功成身退了。”
“老师不可!”
王直与杨政道惊呼。
孙思邈一捋胡须:“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老道忙于著书,实在愧领小王庄学院先生一职。”
没有丝毫的做作,孙思邈就单纯的想集中精力写《千金方》而已。
王恶缓步走入小王庄学院医学研究室,微微一笑:“道长要全力写《千金方》,这是造福天下的好事,王恶自然竭力赞成。”
王直急了:“可是,兄长,老师要回终南山!”
王恶轻轻笑了:“想来道长也是想隐居著书,图个清静。只是,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道长又何妨隐于小王庄?若是割舍不下道观,小王庄出地、出力、出钱,为道长建造药王观,永为药王一脉的传承之地如何?”
孙思邈微微意动。
毕竟年纪大了,虽说身体还是硬朗无比,却终究要考虑狼虫虎豹了,不可能再独自上山采药,离群索居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要为道长建药王观?太好了!额这就召几个施工队的家伙回来,他们一定得把药王观建得美观实用!地、钱、人,小王庄全包了!道长只需用选地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