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马周这个纯文人的邀请,武魁才会特别在意。
更何况,马周乃是常何的女婿,那更是自家人了。
马周的眸子扫到一旁的孔颖昌等人,笑容丝毫未减,声音却微微沉了下来。
“尔等来此何事?”
孔颖昌、曾益思、孟非凡拱手:“颜家一向奉公守法,不知犯了何事,竟致御史兴师动众?”
马周摸起酒葫芦,抿了一口淡酒,睥睨一笑:“听这意思,你们是要教本官做事、教朝廷做事?”
孔颖昌拱手:“不敢。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想来御史做事也不会脱离《唐律》的框架。老朽不才,在儒林也算薄有虚名,受一众后辈晚生之托,冒昧请教御史,颜家这是犯了甚么大罪?”
马周一指简易担架上包扎得像木乃伊的曲阜县衙官吏:“杀官造反,罪够不够大?”
孟非凡讶然:“这其中是不是有甚么误会?颜家可是诗书传家啊!”
马周嗤笑:“这话说的,好像魏晋谁不是诗书传家似的。曲阜县官吏奉本官之命前来传颜家家主过堂,却为颜家杀伤,怎么,你们觉得这是本官在栽赃嫁祸么?”
咳咳,这话有点打脸。
曹家、司马家的出身……那个,今日天气真好。
曾益思拱手:“却是老朽等人冒昧了。如此,便不打扰御史办事了。”
颜家……诶,不是大家不讲情分。
守望相助,那意思,是得先望风,看看能不能相助,如果来头太大,那就只能守了;
彼此呼应,咳咳,你呼了,风太大,没听到;
抱团取暖,前提是你身体得有微温,你要成冰坨子了,大家也抱不了你。
谁让你颜家嚣张过头了,连县衙的人都敢打?
那好歹是朝廷的颜面!
就是再看不起衙门走狗,冷遇就行了,非得动手!
惹祸了吧?
要说你平日打了县衙的人也就算了,可现在是甚么时候?
风口浪尖上!
人家带这许多兵马出来,就是想找祭天的,偏偏你颜家还傻乎乎的自己跳上祭坛。
马周咳了一声:“你们却说错了,本官与右屯卫的人马都在这里,何曾办事?”
孔颖昌惊讶地指了指还在乱扔手雷的热气球。
马周叹了一声气:“你们可以问一问这位武郎将嘛,看看这是不是他的人。”
武魁咧嘴一笑,又觉得不对,强行绷住了笑脸:“右屯卫的人,可没有这操纵热气球的本事。整个大唐,哦,不,整个天下,能把热气球玩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好像就蓝田侯一家。”
这个锅甩的……
几家人叹了口气,没法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