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数郡组成了联军,不日便会进攻博阳,在婚礼之后,晏既也很快就要离开了。
晏既回答她,“我想到过会有今日,我觉得一定会有今日,但是一想到这中间还要经历那么多事,曾经也心灰意冷过。”
幸好他从来也没想过要放弃。
至于萧翎,原本应当出现在她婚礼上的萧翎,在婚礼之前给她回了一封信,唯有八个字。
“是非对错,身不由己。”她不再想她了。
夜色安静下来,观若与晏既彼此对望着,他忽而将她拥进怀中,而后闻着她睡袍之上的香气开了口。
“阿若,我刚刚醒来的时候,眼前也是一片昏暗的。”
他是指他醒在今生的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我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我只能闻见这一阵薄荷的香气。”…
他的话语和月光一起沉淀下来。
“我以为我是在山崖的崖底,我头疼欲裂,除了疼痛和这阵香气,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观若侧过身子来,伸手抱住了他。
“后来母亲闯进那间屋子来将我救出去,我才忽而发觉,原来山崖之下的我已经死了,活着的是承平十三年的我。”
沉默了片刻之后,“那一次是万丽稚害我,她在我出门时设下了埋伏,就是要我的性命,而后栽赃到梁帝身上去。”
是晏既第一次说起他重新醒过来时的事,便是如此惨烈的。不比她今生在掖庭之中醒过来,所面对的境况要好。
“母亲那时才刚刚生下阿柔不久,身体虚弱,若是没有李家的人帮忙,或许会同我一起死在郊外。”
观若的手搭在晏既的手臂上,感觉他的手臂逐渐坚硬起来。他的手大约是又收成了拳,会弄伤自己的。
“那时候我真的好恨,可是我不知道我究竟更恨谁。恨梁帝,恨万丽稚,抑或是恨你。”
在说到“恨你”这两个字的时候,晏既话语之中的颤抖意味更浓。
“我只是觉得母亲好可怜,真的好可怜。一生所托非人,为丈夫的妾室踩在头上作威作福,甚至于加害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