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琴师看起来已经将要到知天命之年,面上遍布沟壑,眉宇之间的皱纹尤其明显,是常常皱眉之故。
她教导观若之时也十分严肃,指点错漏,一分情面也不曾留。
观若一一听了,在琴上试了音给江琴师听,一直到过了午膳的时候,才终于算是将一首曲子都指导了一遍。
观若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我之故,耽误了您用午膳了。”
江琴师的手指纤长,又在绿绮之上落下几音,“是乐音之故,叫人辗转反侧,不思茶饭。”
观若听她一席话,受益匪浅,由衷道:“能做您的学生,实在是荣幸之至。”
江琴师却道:“只是指点殷娘子一二而已,并不敢当您的先生。”
“当年我随萧大人来到南郡,为她指点乐师,她便已经答允我,此生都可以不必收徒了。”
“实在是我当年曾经收过一个十分有天赋的学生,我亦倾注了十分的心血在他身上。”
“教了几年,他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再继续学下去,至此,我便不愿再收徒了。”
观若听罢,知道有才华之人,大多都会有些古怪脾气,因此自然不好勉强。
甚至她肯这样同她解释一句,已经算是很好了。
“江琴师不必挂怀,是我唐突了。能得江琴师指点一二,我已经觉得十分幸运。”
江琴师望着观若笑了笑,“其实殷娘子亦不算没有天赋,只是许久没有练习的缘故。不知道从前习琴师从何人?”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观若的身份,大约萧宅中的人也都知道。
“从前习琴是在梁宫中,跟随宫廷乐师扈女官练习。”
江琴师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宫廷乐师?扈女官?是扈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