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有话好说,我等过路商贩,在此稍作停泊歇息,只半个时辰便开走!”卢永茂连忙堆笑对领头的说道。
“大白日头的,正应开船赶路,何故在此停歇?”领头的军牢喝问道。
“今儿早上一大清早便启程,赶了这许久,四个船夫累了,这地方也不熟悉,看这里河湾,既避风也便利,便泊到这儿歇息一阵再走。”卢永茂陪着笑脸说道。
“是啊,军爷,我等摇船的,刚干这行也没多久,不是老把式,只顾使猛力的赶船,只好赶一阵歇一阵。”一个船夫赶紧接茬说道。
“搜!”领头的军牢可不管,下令手下的军牢上船去搜查。
“军爷,我等小本买卖,就贩运些稻米,赚不了几个钱,恳请军爷们莫要为难小的!”卢永茂赶忙要阻止,但军牢们已经跳上船去,拦都拦不住了。
军牢们上船,拔出剑来,挥剑划开货仓中前面中间后面各一包,里边的稻米便流出来。卢嘉瑞赶忙过去,要护住粮包,不让稻米流出,然后挪好。军牢划一包,卢嘉瑞护一包,连声说道:
“军老爷,求你们不要糟蹋粮食啊,还有好多人没饭吃呢!”
“小小年纪就跟出来跑江湖做买卖,不好好在家读圣贤书!”领头的军牢呵斥道。
“回军爷话,小子家道不富裕,请不起先生,又没有学堂好上,小子只好跟在父亲身边,父亲一边跑小买卖,一边教小子读书!”卢嘉瑞说道,赶紧回睡舱里枕席边拿过一本书来,是《论语》,递上给军牢查看。
“军头,搜查过了,货舱里的是稻米!”这时,搜查船舱的军牢回报道。
卢永茂庆幸于自己的小心谨慎,每次卸盐之后,都要将稻米包从新覆盖到盐包上面,严严实实的护好,生怕碰到盘查露馅,这次果真遇上了巡查,总算蒙混过去了。
“几位军爷辛苦了,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权且孝敬军爷们拿去买酒喝!”卢永茂赶紧从衣袖中摸出一抓铜钱来,塞到军牢领头手里,陪着笑脸说道。
“前面五六里地便是运河码头,你等要歇息,可开到码头去停靠,不可随处泊船,涉嫌贩私!”领头的军牢收下铜钱,将卢嘉瑞的书扔还卢嘉瑞,喝令道。
“小的们不知道前面有码头,这就开船前去!”一个船夫赶紧应道。
“咱们走!”领头的军牢对手下的军牢们说道,然后带队离开了。
等巡查的军牢一走,卢永茂赶紧让大家收集东西,开船。
当然,卢永茂并不会在聊城县运河码头停靠,而是开过了运河码头,再寻到一条小支流河道,开进去一段,寻一处偏僻所在泊住,然后带卢嘉瑞上岸去找客户。这样,他多费了好些周折,傍晚时总算带人来将剩下的盐都发卖了,然后再回船到聊城县运河码头停靠。
运河码头是聊城县城边的一个繁华商埠,水陆交通便利,南北商贾纷至沓来,货物进出量极大,市井一派繁荣景象。
运河码头上有许多专门接各色货物的仓商,将过往船商的货接下来后放到自己的仓库里,然后转卖给来这里贩货的商客,赚取差价。只要价钱谈得妥,在这里,没有卖不掉的货。
虽然已经入夜,但卢永茂熟门熟路的,很快就找来一个仓商,将十几包稻米清掉。当然价钱就要比平常便宜些了。但对卢永茂来说,这是额外的收益,价钱低一点他也是无所谓的,大头的是盐钱,已经赚够了。
清掉稻米,卢永茂就给了四个船夫每人各一贯赏钱,打发他们连夜赶回金龙庄去。
卖掉稻米,打发船夫回程,已经是完全入夜时候了。卢永茂领着卢嘉瑞和于魁到运河码头“喜来客栈”住下。这喜来客栈在运河码头是个较大的客栈,卢永茂以往住过多次了,觉得相对清静、干净,饭菜好吃,店小二人也很不错,这次也依然到这里住下。
一进客栈门,店小二就认出卢永茂这个老熟客了。
“卢员外,欢迎光临啊!几位这么晚到店,一定忙碌辛苦一日了,就开房歇息吧?”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
“晚饭还没有吃呢,劳烦掌柜先去烧几个菜来吃饭吧!”卢永茂回道,又接着说道,“有没有合适的房间呢?”
“好嘞,先给你安排房间吧!要三间还是两间抑或是一间呢?”虽然知道客人肚子饿了,但店小二不忘先将客人安顿下来。
“房间都有吗?就两间吧,一间单床的,一间套间。”卢永茂说道,“两间房最好紧靠一起的。”
“好嘞,天东,带客官们上楼,到房间去安顿好,送桶热水去,先洗洗脸,歇息一下后,就下来吃饭。”店小二对一个伙计说道,又回头对柜台后的女人说,“媳妇儿赶紧到厨下去炒几个菜,让客官们吃好,然后好歇息。”
卢永茂父子和于魁在房间洗刷一番,歇息一下后,就到楼下来吃晚饭。老板娘已经准备了几个小菜,就端上桌子来供他们享用了。
忙了这么一整天的,可把卢永茂三个都饿坏了,坐下来就开吃,酒也不叫上了。就在卢永茂三人狼吞虎咽地吃饭时候,进来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中年人,径直走到柜台,问小二道:
“掌柜的,有房间吗?就住一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