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正是聂嫂。卢老爷要找小厮丫头,找着小媳妇就找对人了。小媳妇干这勾当有近十个年头了,无论您要买卖小厮丫头,还是嫁娶说媒,看遍聊城县里,大街小巷,城里乡下的,哪家哪户,小媳妇敢说都熟知个一二,有的是门路。小媳妇手上就时常有极多的人才,包管让卢老爷您称心如意!”聂嫂一张嘴就极有说头,话不嫌多。
“那就好,你看我这里眼下正缺几个小厮丫头,一个伺候我娘亲的,一个带小女儿的,一个帮厨的,三个丫头,还要一个看宅院门的小厮。”卢嘉瑞说道,看一眼聂嫂,不等她张口,就又接着说道,“这恁大的宅院,以后还要增添不少的人役,这次做好了,少不了还有不少的买卖活儿麻烦你。”
“这个小媳妇自然明白,卢老爷您家大业大,财货日增,深宅大院,日后少不得妻妾成群,婢仆环伺,小媳妇指望着多为卢老爷跑腿效劳,好心卢老爷打赏些许碎钱,讨个生活哩!”媒人就是媒人,说起话来,让人听着耳顺。
“丫头要长相俊俏些儿的,长得难看的不要;手脚要伶俐,性情温顺听话,年纪要小一点的。小厮要壮实能干,聪明勤快,踏实本分的,使刁狡诈之人我家不用。你回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我带过来看看。”卢嘉瑞对聂嫂说道。
“卢老爷请放心,小媳妇处有的是人才,要什么样的都有!小媳妇也一定会先把好关,不好的就不会领过来。卢老爷是小媳妇的银主儿,给您带来不好的,回头叫小媳妇领回去,让小媳妇丢了人不说,也断了小媳妇的一条活路,您说不是?”聂嫂三寸不烂之舌,转出来的都是容易迷糊人的好话。
“那好,你就回去领来,马上就是年节了,我这边等着用人。要有什么难急一时找不好,我另外着人找去。吴妈、金嫂我都熟识的,叫她们也是方便。”卢嘉瑞其实对吴妈、金嫂也只是偶然听说过是干这勾当的,并不认识,但这会抬出来说给聂嫂听,是让聂嫂有压力,快点找,更重要的是防她聂嫂一招,不要胡乱张口要价。
“看卢老爷您说的,您不必麻烦再去找别人了,我聂嫂包管两日内领人来到门上,一客不烦二主,卢老爷您安心等着就是了。如果卢老爷要三四个小厮丫头,我聂嫂都找不着,劳您再去找别人,这不是让同行笑话小媳妇我么?”聂嫂说道。
“那行,你赶紧去吧,别耽搁了!”卢嘉瑞说道。
聂嫂再道个万福,转身出门去了。
直到第三日下午,卢嘉瑞正在前边客厅安排家人伙计给提刑司和县令、县丞、主簿、典史、县尉、司吏等各处送年节礼时,聂嫂才领了四个丫头和两个小厮来。
“卢老爷,小媳妇领人来给卢老爷看视了,卢老爷挑中意的就留下,剩下的小媳妇带回去。”聂嫂向卢嘉瑞深道万福,说道,言语轻快,似乎前来报功的一般。
“卢老爷您看,这几个丫头模样儿、人品都没得说,精灵麻利,都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儿!这两个小厮,身板子结实,手脚勤快能干,老实乡下人,踏实可靠。这几个丫头小厮都是家里养活不了或者家人都没了,卖出来,无依无靠的,只一心卖身讨活路,能进到卢老爷家,也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份!”在卢嘉瑞看视的当儿,聂嫂继续说道,既是说给卢嘉瑞听,也像是同时说给这帮丫头小厮们听的。
卢嘉瑞一个一个地打量着这几个小姑娘和小后生。小姑娘们长相虽说不上漂亮俊俏,还不错,两个小后生有些稚嫩,但结实。这些人手脚是不是麻利勤快却是看不出来。于是,卢嘉瑞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