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三娘,她——她——她死了!”昕凤还在哭,说不出话来,末了,还是逢志说道。
“真是个苦命的女子!有福也不会享!”卢嘉瑞呆了半晌,方才说道,“逢志,你去叫邱管家到这儿来,昕凤你回房里去收拾收拾。”
其时已是政和四年的三月间,这俞雕楣嫁来卢嘉瑞家,差不多一年光景,便径自离世了。由于俞雕楣既没有外家亲眷,也无儿无女,实际上卢嘉瑞家里其他人对其来历也都不甚了了,她跟太夫人、大娘、二娘也不不甚融洽,虽然卢嘉瑞喜爱,既已死了,也无可奈何。
卢嘉瑞让邱管家请仵作来验明尸身,然后装殓一具薄板棺材,请简道长来做一场水路道场,超度亡灵,而后便让邱福将棺材以及一些俞雕楣平时使用过的无用旧物一并发送到城西郊外火化场,烧化了事。在俞雕楣去世后,卢家只做了个头七,二七都免了,卢嘉瑞就让卢嘉恭将她住的屋子从新刷了一遍灰,就当是新的房子等候新的主人了。
邱福忙完俞雕楣的丧事,一日,看到卢嘉瑞在花园里的新书房里正看书,就向卢嘉瑞跪禀道:
“去年老爷说过,让小可在宅里丫头中挑一个合意的,老爷便指配与小可做妻房。如今小可觉得昕凤好人儿,求老爷将她指配与小可!”
“哈哈,这么快?你看上昕凤了?曲儿怎么样?你们都是我家的旧人,相知也多一些,凑在一起过不是很好吗?”卢嘉瑞说道。
“老爷说的半年之期早已过去了!小可觉得昕凤就好了!”邱福说道,有些儿羞怯。
“嚯,你见昕凤长得标致,曲儿长得不好看,就说昕凤好?”卢嘉瑞打趣道。
“那倒不是,曲儿脾性儿不合小可哩!”邱福说道。
“你站起来说话。”卢嘉瑞说道,“那人家昕凤有没有同意你呢?虽然都是我家的人,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能硬着指配,要人家愿意方好。”
“小可想昕凤是愿意的,每每小可遇见昕凤,看她笑盈盈的,有话好说,她跟小可向来没有什么芥蒂。”邱福说道。
“有没有说起过要娶了她之类的话呢?”卢嘉瑞又问道。
“这个倒没有说过。”邱福说道,“小可怎么敢自己开口说这事呢?”
“你是我家管家,她是丫鬟,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卢嘉瑞说道,“好吧,你去把昕凤叫来,我替你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