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凤、占强,都来炕里坐吧,一会儿就热乎上来。不知在外边走了多大时候了,冷吧?都快过年了,这天还这么冷。
跟奶奶说说,这些年过得还好吧?你不是已经入道观了吗?怎么还穿的是俗家的衣裳?看你这身穿戴,在那里过得还算可以,这让奶奶就放心了。”
奶奶把茹凤和占强都拉在身边,一手搂住一个,把破被子盖在脚上,依在炕头,跟茹凤唠嗑。茹凤一句话也不说,两眼怔怔地看着窗外,表情呆滞。
这窗户是用窗户纸糊的,还用其它的纸把破漏的地方一块一块的补上去,显得很不顺眼。隔着窗户,根本看不见外边,倒是很容易听到外面的响动。
“咱家现在穷了,啥也置办不起。要不是你朝阳叔叔见咱家可怜,给送来了一些烧柴,这个冬天就得把我们祖孙两个冻死。
舍不得多烧,你弟弟还小,我又老了干不动了,整不来柴火,只能靠人家帮忙。今年咱家的两亩薄地也被水淹了,一点收成也没有,连柴火都没长。
都是人家东家给一口,西家帮一碗,我和你弟弟才这样对付活着。
但奶奶不怕,你弟弟过年已经九岁,大了,可以帮奶奶干活了,明年再种地,日子会缓过来的,咬牙坚持,就没有过不去的砍!你回来了,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奶奶像是自言自语,但实际是给茹凤讲家里现在的境况,只是不提茹凤最想知道的,茹凤妈妈的情况。
占强半躺在奶奶的怀里,歪头看着姐姐,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知道该跟姐姐说些啥好,他猜测姐姐现在的内心一定很痛苦。茹凤不说话,也不动,压抑着不时涌上来粗气。
“奶奶想好了,在家里住几天,过个年,就回尘月观吧,奶奶现在还养不起你。别跟奶奶一起遭罪了,要是实在想回来,就等明年咱家的日子缓过来以后,奶奶就去接你回来。
人不能一辈子总在道观住着,长大了也该过正常人的日子。奶奶当初是没有办法,才把你送到道观去学艺,现在长大了也该回来了,跟奶奶过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