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坐在东面一位大汉猛地站了起来,正是解文豹。
解文豹戟指向前,喝道:“姓龙的,姓木的,我关西解文豹来侠容岛之前,早已料理后事。解某是顶天立地、铁铮铮的汉子,你们要杀要剐,姓解的岂能皱一皱眉头?要我吃喝这等肮脏的毒物,却万万不能!”
他这话,却是说出了一众豪客的心声。
龙岛主愕然,旋即笑道:“解英雄不爱喝粥,我们岂敢用强?可是,你又何必动怒?还请坐下!”
解文豹怒气冲天,喝道:“解某人早豁出了性命不要,早死迟死,还不是个死...”
他越说越是愤怒,竟端起了桌上腊八粥,向龙岛主的脸掷了过去。
一侧的一位老者,忽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解贤弟,不可动粗!”
那右手一动,袖袍一拂,便发出了一股劲风,在半空中,将这碗粥挡了一挡。
受此劲力的影响,那碗腊八粥,便不再向前飞,经此停顿,向下摔落。
这只装满了热粥的青花大海碗,眼见就要摔成碎片。
一名在旁斟酒的仆从,斜身纵出,弓腰长臂,伸手稳稳当当地将碗接住,然后抄起。
这会儿,碗底离地不过数寸,如果迟了瞬息,便已摔烂。
“好身手!”
即便众人心中难安,但也忍不住高声喝彩。
不过,那碗虽完整,粥却撒了不少,碗中,仅剩下了三分之一的粥。
喝完了彩,一众豪客又心中担忧。
一个倒酒的仆从,身手已经很是了得,还有龙、木岛主手下的弟子,也是个个身怀绝技。
那龙、木二位岛主的武功,恐怕当世再无敌手了。
“或许有?”
众人又瞧了瞧赵秋,但见赵秋面色如常,端坐不动,仿佛一尊石佛。
一众豪客的心中,七上八下,有的想到家中儿孙家产;有的想着尚有大仇未报;有的心想自己一死,本帮偌大基业不免就此风流云散;更有人深自懊悔,早算到侠客岛邀宴之期将届,何不及早在深山中躲了起来...
当见到了侠客岛仆从的身手后,那最后些许的侥幸之心,终于风吹云散。
一个身材颀长,纤瘦的中年书生,此刻站了起来,说道:“侠客岛的仆从,到了中原武林,亦能扬名立万。两位岛主如果要在武林称尊,也是易如反掌,却又何必...何必将我们召来!在下来了贵岛,早不存生还之念,只是心中存有疑团,也是死不瞑目。还请龙岛主、木道主开导,开了我等茅塞,在下这便引颈就戮!”
众人心中所想,却被他以文绉绉的话,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顿觉深得我心,数百道灼灼的目光,又瞧向了龙木二位岛主。
只是这人,却似乎面生得很。
在座诸人,皆是天下有数的好手,绝非泛泛之辈。